看样子这伙贼人竟是做过不少功课的,连她的性情和私事都知道!
有点儿绝望。
但郑娴儿不是个肯轻易认命的人。
趁着黑衣人贴在她耳边说话的工夫,她忽然张嘴咬住他蒙脸的黑布巾,猛然向旁边甩了一下头。
黑衣人愕然。再抬头时,郑娴儿已看到了他的脸。
陌生的、却有点儿似曾相识的一张脸。
不年轻,倒也不算很老;不丑,但也称不上好看;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凶神恶煞,却也绝对称不上儒雅温和——总之就是扔在人群里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的样子。
那黑衣人被郑娴儿偷袭了这一下子,显然已经动了怒。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双手忽然抓住郑娴儿的衣襟,用力一扯。
外袍上的缎带已经被扯开了,里衫上的盘扣也开了两颗,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来。
黑衣人的指甲划过郑娴儿的肩头,留下了三道清晰的红印子。
郑娴儿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指肚上也没有明显的老茧。
不是个做粗活的。
没等她捕捉到更多的信息,黑衣人已将她的肩膀连同椅背一起抱住,俯身在她的肩上用力吮咬起来。
郑娴儿从心底生出一股无法抑止的厌恶之情,忍不住向后仰着身子,拼命挣扎。
黑衣人抬脚踩住乱晃的椅子,双手死死地钳住了郑娴儿的肩:“这么好的皮肉,生来就该是给男人吃的,当什么寡妇!你实话告诉我,你这身子给多少男人尝过了?”
郑娴儿闭目不语。
黑衣人捏住她的下巴,愉悦地笑了:“脸红?身上也红了!你该不会是——动情了吧?”
郑娴儿将眼睛睁开一半,又逃避似的马上闭紧了,咬住下唇飞快地摇了摇头。
典型的欲盖弥彰的表现。
对方玩味地一笑,声音比先前更沙哑了几分:“先前我还不信——楼家贞妇,竟果真是个人尽可夫的!”
“我不是!”郑娴儿慌忙否认,眼中挤出两滴泪来。
黑衣人眯起眼睛,低头看着郑娴儿不安分地互相磨蹭着的两条腿。
她的脚踝是被绑在椅子腿上的,能移动的幅度实在有限。
可是这个动作背后的含义,却是很明白的。
郑娴儿察觉到了黑衣人的目光,双腿慌忙停住不动,眼泪却像是开了闸似的涌了出来。
黑衣人仍旧低头凑到她的耳边,戏谑地道:“这样蹭,怕是解不了痒啊!楼三奶奶,要不要我帮你?”
“你……你不要告诉别人!”郑娴儿哭道。
言外之意,竟是答应了。
这是她眼下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她绑在椅子上并不方便“办事”,这人要打她的主意,就一定要给她松绑!
她的反应大出意料之外,黑衣人竟然怔住了。
郑娴儿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她对自己勾引男人的本事还是挺有自信的,何况对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断没有肥肉送到嘴边却不肯吃的道理。
谁知,这次她竟失败了。
黑衣人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又俯下身来在她肩上啃了两口,然后——站起来跑了!
看着那两扇黑门关上之后,郑娴儿发了好一阵子呆。
这年头,连歹徒都不欺暗室了?
那也不对!要是真的正人君子,她这被蹂躏得惨不忍睹的肩膀又算是怎么回事?
郑娴儿很快想到了两种可能。
第一种:那人是个天阉,裆里没那个东西,或者虽然有但无用。
第二种:他有顾虑,不敢做到那一步。
这第二种可能性就很有趣了:什么样的顾虑,会让一个男人在本该色迷心窍的时候竟选择了落荒而逃?
若是真的亡命之徒,绝不可能是这样的反应!
门外隐隐有说话声响起。郑娴儿屏息凝神,听到了那黑衣人略显恼怒的声音:“别进去了!那荡妇不讲究,万一……咱们担不起!”
郑娴儿若有所思。
这几句话,似乎印证了她的第二种猜测?
担不起,说明这两人只是替别人办事的,而幕后黑手并没有允许他们乱来。
郑娴儿稍稍放心了几分。
连那件事都不敢做的人,恐怕也未必有胆量杀她!
这么说,真的只是为钱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