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2 / 2)

谢云诀瞧着她所有所思,这齐飞鸾忽然冲上来抱他媳妇儿,怕不是伤心那么简单。看沐沉夕的反应,并没有与她相熟。那么齐飞鸾必定另有所图。

从时间上来看,太子后脚便进来了。而太子选妃一事,只怕在江南的事了了之后也会提上议程。

她此刻与沐沉夕拉关系,莫非是知晓些什么,想利用沐沉夕得到太子妃之位?

谢云诀隐约感觉到齐飞鸾和裴君越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只是具体还不知道是什么。

沐沉夕倒也感觉到了一些异样,她那日将齐飞鸾给捆了,照理说齐府发现之后多多少少也会引起些骚动。然而至今一点风声也没有。

她现在觉得,齐飞鸾极有可能喜欢裴君越,大约是觉得她和裴君越关系好,想套套近乎。这倒是正中她的下怀。

恰巧孟颜死了,倒是可以将这活水引到齐府的头上。

首辅夫妇二人这一肚子坏水晃得叮当响,来此吊唁的众人自然也各有各的盘算。

沐沉夕上完香之后,正要随谢云诀一同走出灵堂。他却低声对她道:“你出去等我片刻,我很快回来。”说罢走向了齐家家主。

沐沉夕大步走了出去,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众多。她一向是长安城的异类,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会儿能见到真人,自然不会放过她的一举一动。

她扫了一眼人群,倒是有不少熟面孔。只是大家都不敢上前来招呼,毕竟谢云诀如今在风口浪尖上,谁也不敢惹来祸端。

刚走出去没几步,身后忽然有脚步临近。

沐沉夕一转身,一人已经扑进了她怀里:“沐姐姐别走,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齐飞鸾又抱住了她,而她的身后,裴君越也正大步走出来。沐沉夕嘴角勾起了一抹了然的笑意,果然是想接近裴君越,正合她意。

“飞鸾妹妹这么难过,沉夕,你就陪陪她。”

“好啊。”

“我的院内有一个小亭子,不如去那里小坐片刻?”

三人一同离开了灵堂,去了齐飞鸾的院中。她的后院有一方荷塘,荷塘里建了小凉亭,踏过木制的浮桥可以走上去。

沐沉夕有些畏水,此情此景却还得咬牙上去。裴君越倒是知晓,于是伸手扶了她一把。

齐飞鸾在后面瞧着,整个脸色都有些阴沉。

小凉亭内温了些酒,各怀鬼胎的三人落座,齐飞鸾斟满了酒仰头饮了一杯,满目凄凉:“沐姐姐,你可知这几日我有多煎熬。兄长自幼就待我极好,可他回来之时死状那样凄惨。爹娘都不让我说,我有口难言,恨不得随他一同去了。”

沐沉夕和裴君越交换了一个眼神,听着她们亲手杀死的人的妹妹哭诉这些,着实有些怪异。

沐沉夕虽说心情好,这时候也知道要装一装,于是伸手轻抚着齐飞鸾的后背:“逝者已矣,你还是要好好活着。”

齐飞鸾就势握住了她的手,再也不肯松开。沐沉夕不好抽手,姑且只能由她握着。

齐飞鸾握着沐沉夕的手,只觉得柔若无骨,原以为会很粗糙,但除却握剑的地方,其余都很娇嫩。

这一点,裴君越居功至伟。他在边关,半数的心思都落在了她身上。看着沐沉夕在军中越活越糙,也颇为担忧。

于是他寻来了各色膏药,嘱托她贴身的丫鬟每日替她涂了。沐沉夕原是不在意这些,但那丫鬟也只是趁她空闲时来替她涂膏药,她也就由她去了。

一来二去,一张小脸风晒雨淋的,却依旧白嫩。

齐飞鸾有些爱不释手,沐沉夕心里觉得怪怪的,但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女人占了便宜。

裴君越十分羡慕齐飞鸾,然而保命要紧,他不敢贸然动手动脚。脸上的淤青现在还隐隐作痛。沐沉夕这拳头不大,砸起人来跟石头似的。她以前可是当着他的面生生砸碎过一口水缸。此前那一顿打,只能算是“爱抚”。

裴君越心不在焉听着齐飞鸾哭诉,思绪却绕着沐沉夕打转。真不知道她在谢云诀面前是个什么模样,他怎么也不肯相信她真如长公主府上表现地那样对谢云诀言听计从。

就她这个脾气,裴君越觉得自己最是了解了。要么是谢云诀抗揍,要么就是沐沉夕在迁就他。

听齐飞鸾细说着往日与齐飞恒的种种,沐沉夕拼命忍住了才没有打呵欠。她几次想把手抽回来,可齐飞鸾越攥越紧,最后还把自己的脸蛋蹭在她的掌心。

沐沉夕并不是那没有同情心的人,但要看对方是谁。似齐飞鸾这般,显然这些柔弱都是演给裴君越看的。她私心里觉得,齐飞鸾并不是想拿她的手擦泪,而是想拉裴君越的手,但又不好意思。

她瞥了裴君越一眼,他也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沐沉夕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安慰她,将她的手解救出来。

裴君越却一脸疑惑,似乎看不懂她的示意。

沐沉夕的内心有些绝望,怪不得裴君越这么不讨女子喜欢,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

齐飞鸾拉着沐沉夕的手,倒是心满意足。

她此前向裴君越打听过沐沉夕的爱好,裴君越也只是简略讲了几句。不过她并不担心,以后有许多时间相处。

“对了,今晚齐府备了简单的宴席,你们会留下来用个便饭么?”齐飞鸾说着话,却一眼没看裴君越。

沐沉夕淡淡道:“我随我夫君。”

齐飞鸾的目光暗了暗。

“我随太傅。”

沐沉夕嗔怪地瞧了裴君越一眼,这种时候齐飞鸾正脆弱着,他就该留下来安慰安慰她。

她觉得心很累,裴君越太傻,她帮不动了。

沐沉夕正盘算着怎么遁走,忽然有丫鬟过来叫走了齐飞鸾。亭子里只余下沐沉夕和裴君越两人,丫鬟和小厮们都离得远远的。

“你方才怎么回事?齐飞鸾如今正脆弱,怎么不知道趁虚而入?”

“我为何要趁虚而入?”裴君越又好气又好笑地问她。

“你和她之前不是…有些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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