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大人说的话。”大伯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拿出牙刷和洗脸巾,“这种牙刷两元一把,这种洗脸巾四元一条,看看吧。”
鸿飞递给林红艳、小慧各人一把牙刷和一条洗脸巾。林红艳忙从手提包里掏出六元递给鸿飞要他收下。小慧见状笑着推开红艳的手,瞟了鸿飞一眼:“人家吸阿诗玛的身份还会要你六块钱?你还是收下吧。鸿飞,你说呢?”
“挺小慧的没错。同学之间不要这样算得一清二楚。”鸿飞伸出手拍了拍小慧的肩。
“红艳,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小慧朝鸿飞嫣然一笑,然后对林红艳笑着说。
“那谢谢了。”林红艳朝鸿飞莞尔一笑,瞅了瞅身边的柳青一眼,“这天气真是热呀,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冰棒雪糕之类的冷饮卖。”林红艳从手提包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
柳青见了,忙回答:“有啊,这不,冰柜就在这。杨大伯,买五块雪糕,给,五块钱。”
大伯忙推开柳青递过去的五元钱,一边打开冰柜拿出五块雪糕:“这五块雪糕就算我送给大家吃吧。”
“这怎么行呢?这些雪糕是你进来的,我总不能白吃,这五块钱你一定要收下。”柳青说着把钱扔在柜台上。
“这样吧,我收下四块钱,我侄女的就不算。”大伯找了柳青一元钱,然后指了指柜台外面的几个坐得油亮的松木墩子和一把竹椅,“大家坐。”
“大伯,戏马上要开演了,你这个老戏迷不去看戏吗?”我问大伯。
“你伯母也是个戏迷,我就让她去看戏了,九点钟左右我会关店门去看看。明天你家就拆老屋盖新房,你们家几个人来我家住?我楼上有一个空房间,是卫国的,他现在正在福建当海军,你们可以住。”
“我爸爸说了我们三姐弟妹要来你这儿住,吃饭也在你家吃,给大伯添麻烦了!”我笑着向大伯微微鞠了一躬。
“那好,你和月红就住二楼卫国的房间,月俊就叫他住三楼的那个小书房,要搬床去住。盖房子是大事,兄弟姐妹和亲戚不来帮忙怎么行呢?我前年盖这座你爸妈一直给我们做小工,像给自己盖房子一样,所以你们不要客气,把大伯家当做你家来住。明天我的大儿子和儿媳会从娘家赶回来帮忙拆屋,我和水仙都会来。我翻了一下老黄历,明天农历是七月十一,日子一般,大后天是立秋,不宜拆卸,再过几天就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是鬼节,那天是诸事不宜。再说拆屋要两天时间,所以只能明天开始拆屋,后天拆完。这些我已经跟你爸爸说了,明天拆屋前我会和村里的杨叔公摆个神坛跳一段傩舞祈福。”
“杨兰,明天你家拆屋,我来帮你家搬家。”柳青拍了拍我的肩认真地说。
“好啊。不过你没空就不要来,我们人手够。”我朝柳青嫣然一笑。
“八点钟快到了,让我们去看戏。杨兰和我们坐在一起吧。”柳青看了看店里墙壁上工商营业执照旁的挂钟就招呼我们去看戏。
“不用了,我会和我妹妹在一起看戏。再见了,大伯。”我和柳青他们离开了大伯店里。
我们一起来到柳家祠堂。柳家祠堂已有二百年的历史,位于老街中段的街面上,离我家有五十米,占地有三百平方米,有虽然点老旧,但经过每两年的修葺,不再会漏雨,还是挺结实。这座柳家祠堂高六米,正门用重达千斤的长石条架起,两扇两米高的涂了朱红色漆的大木门上方有一块大木匾,上面的“柳氏忠祠”是柳公权的字体,新涂了红漆金粉,大门两边砌有三米高的石砖墙,飞檐斗拱。走上两级石阶,走进祠堂。祠堂是两进房屋,中间是天井。里面是一百五十厘米高的木架戏台,戏台两边的大楹柱上各雕刻着一竖行大字:“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横梁上是“毛主席万岁”。但是由于时代远久,上面的红漆斑驳脱落得厉害。这时戏台上左边已经坐着几位拉二胡、三弦和板胡的乐手、一位敲锣打鼓的、一位击双钹、打快板的,一位吹唢呐、笛子的乐手。中间的大木屏风前架起了了一块演戏的大幕布,几位化了妆的生、旦、丑穿着明代的大红大绿的古装不时从两边的“出将”、“入相”下布帘进进出出把一张小方桌和两把太师椅搬到正中。戏台前一排探照灯绑在两根楹柱之间的一根横木上。祠堂人声喧嚣。台下坐满了本村和杨家村公所管辖的山前村、梨园头等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大多手里拿着扇子,一些小孩子坐在戏台的左右两个大楹柱边看戏,还有一些大人则站在人群两边看戏,旁边来回走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妇,手提着一竹篮用纸包好的一包包的葵花籽在祠堂里叫卖:“卖葵花籽啰卖葵花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