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依你了。我们吃了饭七点半左右会来你家叫你,我们去马路上散步,然后看戏。哦,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家今天下午装了电话,电话号码我抄在这张纸条上,给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
“你给不给我无所谓,你说我怎么会打电话到你家呢?你爸妈接到我的电话他们还会搭理吗?说不准还会骂我几句,那我不是自找没趣,找上门挨骂?”
“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想方设法逼我父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有这样的信心,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希望你再耐心地等上几个月。我要去你大伯的店里买一扎啤酒和两瓶雪碧,再不走,不但是我爸妈,就是我的同学可能都会怪我买东西太慢。我再一次劝你不要因为刚才你在我家的事伤心流泪,我希望你能和我一样微笑地面对现实,乐观自信地相信我们会成功的。再见。”柳青说完朝我笑了笑,就匆匆离开了我家。
我静坐了了一会儿,想着我刚才的冲动,想着柳青道歉的话,有点哭笑不得,我来到厅堂,这时夕阳西下,西边天空的云朵被落山的阳光染红了,如一块颜色由深红到浅红的绸缎,又像一张被烈日晒得绯红的脸蛋。现在已有六点多钟了,要准备炒菜了。我来到厨房从一个抽屉里找到一个小刮刨刨着菜篮子里的丝瓜和黄瓜。
“姐,我和妈满载而归了!”还没看到月红的人影就听到她的喊叫。只见月红挑着两只塑料桶一来到旧厅堂里,就放下钩桶,把麦笠盖在一只钩桶上,然后用身上的衣袖擦了擦额前的汗珠,从扁担一头取下一薄膜袋草莓放在旧厅堂的八仙桌上:“姐,我摘了好多草莓,快来吃啊。”又笑着对我说,“姐,你来厅堂猜一猜。你猜得出这只水桶里有什么东西,今天我睡床上,你睡竹床,如果猜不到,今天你就要睡床,我就理所当然睡凉快的竹床,怎么样?”
“我来了!”我跑进旧厅堂,果然看见一袋足有一公斤红通通得草莓,忍不住尝了几个,又转身到另一只装满了豆角、辣椒、空心菜的钩桶边,弓下腰把钩桶里的蔬菜倒在旁边一个竹匾里,妹妹以为我要打开水桶瞧一瞧,就连忙一手按着麦笠说:“你当姐姐的不准做癞皮狗哦。”
弟弟这时也来凑热闹,用书拍了另一只手,笑着说:“我来帮姐姐猜一猜,可以吗?”
“你是个书呆子,让你猜也是无济于事。”
这的确有点难猜,不过我知道这一般是今天我们要吃的菜。我眼珠骨碌一转,闻一闻,摇一摇,可能猜得出是什么东西。我蹲下身子凑近水桶闻一闻,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我正想用力左右摇摇,但是被月红拉住我的手:“姐赖皮,不准摇,只能看不能动手。”
“哇,我知道了,是条鱼!妈妈和你到家里的鱼塘捞了一条大草鱼。”我胸有成竹地回答。
“不改了?确定吗?”
我和月俊异口同声地说:“就是一条鱼!”
“哈哈!你们猜错了!你们看看是什么?”妹妹开心地掀掉麦笠,蹲下身子把左手伸到水桶里,突然妹妹尖叫一声,把手收回,竟然拉起一只两只巴掌那么大的大甲鱼,那甲鱼伸长脖子正咬住了妹妹的食指尖。不好!我双手抓住大甲鱼的身子,然后腾出右手抓住甲鱼的脖子,想抓紧它的脖子,让它松开口,大甲鱼见势不妙,忙松开口,把脖子生硬地缩到甲壳里,连四肢都缩回甲壳里。我就把甲鱼放回到桶子里。
“妈呀,很痛,出血了,没想到这甲鱼也会这么凶狠!我要教训它一下!”妹妹生气地伸出右手往甲鱼的甲壳上捶了几下,“叫你咬我,叫你咬我!捶得手好疼,不捶了!”
“姐看看。真的出了一点血,家里又没有碘酒,不如我带你去赤脚医生杨禄大伯那儿消消毒。你先把血挤出一点,用口水消消毒。”说到这,我对月俊说,“帮我把这些豆角断出来,我陪妹妹去卫生所看看。”
“没问题,快去快回。”
“月红怎么了?”这时妈妈从我身后跑来。
“月红的手指被甲鱼咬出了血,我带她去医疗所消毒。”
“不要紧,不要去医院啦,我怕打针。”月红躲在我的身后。
“要去。月红,听话,让你姐陪你去。”
“竹簸箕里有条大草鱼耶!今晚有一顿丰盛的美餐。妈,让我去剖鱼吧。”弟弟说完跑向新厅堂把书放在八仙桌上,又像一阵风一样跑到竹簸箕边,挽着袖子想捉住那条鱼。妹妹看见了,忙拦住月俊:“你这个近视眼,怎么会剖鱼呢?恐怕你还没有动手,鱼就溜进水里了。”
“你这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弟弟有点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