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的那个人一怔,竟然有些颤抖起来,听声音像是在哽咽。
“吉昌,我知道吉祥是你亲弟弟,”少崖有些不忍,转身看着跪着的吉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出了口,“他是被人害死的,那人似乎知道他此去西域的目的,跟着他好一阵子了,可惜,什么都还没查出来,就•••。”
“少爷,小的明白。”跪着的吉昌擦干了眼泪,一脸的坚毅和释然。
“你明白?”少崖反问。
“小的自当尽心尽力,替少爷去西域查个明白。”吉昌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虽然吉祥是自己嫡亲的弟弟,但自己自然也明白以大事为重,自从二少爷开始怀疑流毒的底细,自己就知道,这事关董府的事,定是不小。
“莫急,”少崖也让自己冷静了会,“让我先亲自去会会她。”
西厢房里,流毒和唐姥姥还未睡,这时节愈发冷了,唐姥姥的冷热症又犯了,折腾了好些,还缓过气来。
“小铃铛今个来信了。”唐姥姥的声音还是很虚弱。
“说了些什么?”流毒边说这边将姥姥的被子捂紧了些。
“说前阵子有人来查师父的事,不过好在那人被关起来后自己服毒自尽了,咳咳,”姥姥又咳了几声,“只是让我们凡事小心些。”
“嗯,这是自然,”流毒应和着,突然觉得窗外有人影一闪,警觉地回了一声,“谁?”没有人回答,与姥姥相视一对,握了藏在枕头下的匕首,藏在衣袖里,又将腰间的一包五毒散递与姥姥手上,留与姥姥防身,贴着门墙,开门一跃,出到院子里,四下一看,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突然却是眼前一黑,好快的拳,下意识的抽出了袖中的匕首,可这人却是力大无比,又不失灵敏,反手一转,就将自己的手腕反抓在手里,流毒本就不会武艺,此时竟不知道如何反抗才好。
“原来流毒姑娘竟不会功夫。“身后的人的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突然一下,流毒的手被放开,有些生疼了,转身一看,竟是董府二少爷,不禁眼色一厉,接道,“二少爷好雅兴,半夜跑到这偏僻的西厢房练武来了。”
“原来崔进窗的徒弟都只会医术,不会功夫。”少崖摆出了他平常常有的一副不苟言笑的脸,好在今个夜色浓,流毒看不仔细,当然,也不想看仔细了。只是心里一怔,这二少爷平日里给人不过是个老实的武痴,没想到却是深藏不漏。
“二少爷说笑了,我在西域也听闻过毒手神医崔进窗的大名,可是要说我是他的徒弟,只怕是抬举了。”两个人话了可谓是刀光剑影的,自己从西域来,不能完全和师父无关,可少崖半夜来试探自己,是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自己也是半真半假罢了,突然想到小铃铛的书信,又看了看这二少爷,难道那人就是这二少爷派去的,继续回了一句,“没想到二少爷平日里多在绿茵苑里习武打拳,这江湖消息也是灵通得很,可谓是,深•••藏•••不•••露啊。”
“无论你是与不是,来我们董家又有什么目的,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不要妄想伤害董家任何一个人。”吉祥死在了西域,少崖手上没有证据,只能先给予警戒。
“二少爷,你可还记得,是你的小厮小九将我请来给大少爷治腿的,这大少爷可曾在我手上出过岔子?”
一提到小九,少崖便有一肚子的火,对于这个叛徒,自己以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又加上了一句,“总之你记得就好。”
“那二夫人呢?”流毒看二少爷准备离去,却是反客为主,反问了一句,知道这二夫人向来排斥二少爷和三少爷,虽然没有与这二少爷闹僵,但也谈不上亲情。
“我说过,是董家任何一个人,包括二娘。”少崖丢下一句,便走出了院子,此次先来可谓是毫无收获,流毒这丫头的嘴牢得很,本想套些话出来,却还被人家反问了一句,自己到底不像三弟,是个耍嘴皮子的主。
确定二少爷出了院门后,流毒才回到屋子里,姥姥脸色复杂地看着她,方才两人在院子里的一席话自己自然是全听到了。
“他怕是已经开始查我们了。”姥姥的神色暗了暗。
“无妨,如今师父已经去世了,也查不到什么,”流毒宽了宽姥姥的心,“况且就算查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少爷的腿就是最好的证明。”看着姥姥,又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只是姥姥,我们到底何时动手?”
“你确定你今天给二夫人诊的脉是喜脉?”姥姥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气。
“没错,只是怀孕的日子不长,一般的市井大夫是诊不确切的。”确是有些不解的看着姥姥,“我只对二夫人说,她近日的恶心是饮食过于油腻。回来,就是想和姥姥商量的。”
“很好,我们的时机,很快就会到了。”姥姥若有所思的边说边点点头,“叶知秋,你欠我的,我定会让你双倍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