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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被禁止,想必会有相应的惩罚,你不遵守这一规定,会承受什么后果?”那个时候,贺迟正在往汤锅中煮青菜,汤汁咕噜噜沸腾冒泡,兔肉漂浮在面上,乳白鲜嫩。

郗长林将一筷子肉放进青椒油碟中,无奈摊手,说:“我问过这个问题,系统也向上进行了反映,得到的答案很玄妙,说……如果我使用武力对付别人,会导致因果。”

这段对话便到此结束了,毕竟无论是什么样的行为,都存在着因果。换而言之,系统的上级给出的回复根本就是屁话,再深究下去没有意义。

此时车内安静,但过了第一个弯道,郗长林兀然出声:“你什么时候叫人撤热搜、删博的?以及,剧组在那之后也跟着被黑了,你知道吗?”

“热搜只上了两个小时,这段时间足够保证‘那个人’看见你的活动轨迹,我不希望有太多路人因为这个行为对你转黑。”贺迟分神看了郗长林一眼,“剧组跟着被黑不是我做的,我虽然是投资人,希望电影能够有热度,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用这种方式。”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郗长林慢吞吞地把饼干袋卷成一个小条,轻轻弯起眼睛,“我是想让你猜一猜,是谁做的?”

思考了大概半分钟,贺迟回答:

“可能性其实很多,我们可以从目的上来分析倒推。这样做结果有二:其一,打击抹黑《幻日》剧组;其二,依旧想抹黑你,不过这次是带着整个剧组下水,好让你在剧组中受到排挤,进而拉低业内对你的评价,导致你以后的路不太好走。”

“我更倾向于后者,毕竟借着你被营销号、水军黑这件事,来对整个剧组进行攻击,这种做法太过迂回,而且费力,因为你本身热度不高,饰演的角色又是配角中的配角。在圈里,这一类角色本就适合用来送人情做买卖。所以就算我砸钱让你进组的事情被挂出来,剧组方面也不会感到有压力。”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个人就是要打压我而已。”郗长林垂下眼,伸了个懒腰,“不过我这个人向来比较友善,树敌又少——唔,当然啦,先前那个不算——最重要的是,身价不高,现在对我进行打压,大概是为了‘防爆’。”

“‘爆’,就意味着身价高涨,受到的关注度上升,在公众面前话语分量增加。这样的结果对谁最不利呢?”

贺迟:“想杀你的人。一旦你受到各方面关注,再对你下手就不容易了。”

“小迟迟真聪明。”郗长林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望过去,“这样一来就能顺藤摸瓜摸出点东西了。”

“我让emi去查。”贺迟道。

郗长林歪在座椅中,比了个手势:“好的呀,这样我家统统也能休息休息了。”

贺迟笑了一下,抓过一直被郗长林把玩的包装袋、塞进垃圾篓中,然后递了个玩具——翻花绳——过去。

“你真养猫呢?”郗长林瞪了一眼,没好气道。

“喵一个?”贺迟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捏着翻花绳在郗长林眼前晃了两下。

“不如你喵来我听听?”郗长林冷哼,“还有,开车的时候要专注,别三心二意。”

“到底是谁先找我说话的。”贺迟无奈地把精心准备的玩具丢回储物匣,但并不失望,过了几秒,又道,“你刚才一直在看什么?不跟我说说?”

闻言,郗长林笑眯眯道:“喵一声让我听听,叫得好听就告诉你。”

第38章

远光灯仿若刀锋, 笔直切割开山路中漆黑的雨幕,照亮雨滴犹如滚珠, 砸落进前方看不见尽头的深崖。

而玻璃与金属搭建而成的独立空间中, 光线澄黄明亮,透进郗长林含笑的眼眸中,增添了几分暖意。

车内车外, 仿佛是两个世界。

贺迟又一次减缓车速,不过思索几秒后, 干脆将车靠边停下,歪头看向郗长林, 笑道:“不怎么会,不如你示范一次?”

“喂,你不安好心啊。”郗长林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用手机在贺迟手臂上有一下没一下戳着,懒洋洋开口, “干什么停车?停车想干什么?”

“学猫叫。”贺迟回答得一本正经, “因为学习的过程可能存在艰难, 某人又不太喜欢我三心二意, 所以停车了。”

郗长林眼中笑意不减,甚至还稍稍抬了抬下巴, 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紧接着, 他按开关机大半天的手机,点进视频软件,搜索出一个猫咪叫声的视频、点击播放。

音量被切到最大, 霎时之间,车内全是一声声猫叫,高低起伏、错落有致,层次丰富。

“学会了吗?”整段视频播放完,郗长林熄灭手机屏幕,边拿在手里转着玩,边问贺迟。

“我想要郗老师亲自教我。”贺迟抬手去挠郗长林下巴,“比起它们,我更喜欢郗老师。”

“郗老师今天很累的。”郗长林语气很沉重。

贺迟的手下移,在青年肩膀上捏了捏,问:“那我帮郗老师做推拿?”

郗长林笑容满面地应下来,就着现在的姿势窝在座椅中,等贺迟来伺候。后者半点不含糊,作势就要下车绕去后座,但就在这时,郗长林爪子里的手机嗡的一声震动起来。

——是贾国平的来电。

青年拽住贺迟的衣袖,阻止他打开车门的动作,同时把按钮滑向接听。

贾国平的声音立马传出来,语气急切:“祖宗诶你总算手机开机了,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

“我在回酒店的路上。”郗长林手指绕着贺迟衣角,低声打断贾国平,“好着呢,不用担心,接下来的几天你不用跟着我跑来清名山了,我会好好演戏练习吃饭,就这样吧,我挂了。”

他挂人电话向来不含糊,锁上屏幕后也不抬头,过了好一阵子,就这么撩起眼皮,望向贺迟,缓缓笑开:“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贺迟没立即动。用手背碰了碰郗长林额头,他问:“打算什么时候换经纪人?”

“我和星耀的合同没几天了,也不准备续约,所以合约期一到,他就不再是我的经纪人了。”郗长林说得很无所谓。

想了想,贺迟问:“接下来准备跟哪家签?”

“看我钓出来的鱼是哪家的,就跟哪家签。”郗长林歪了一下头,漆黑眼眸中清光漾开,仿佛被柳枝拂过的春夜水面。

和贺迟对视几秒后,他目光下移,落到那双薄唇上时,忽然道:“哥哥,你的嘴唇好像很好亲的样子,我可以亲一下吗?”

郗长林话说归说,其实并没有打算等贺迟的回答,趁着男人没反应过来,他就倾身凑了过去。

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大概连个吻都算不上。

郗长林喊贺迟“哥哥”,总是存着几分调侃和引诱,这一次虽然依旧在笑,眸光中却透着些许低落和伤感。

贺迟的手指划过郗长林眉骨,顺着弧线往下,在脸颊摩挲几下后,笑问:“既然觉得很好亲,不多亲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