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傻子,想也想得到,个中原因,肯定是庄妃查出了罪魁祸首是秦碧,却忌于对方是皇后的身份,不敢轻易得罪,所以,干脆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刑部。
老天有眼,终于帮她惩治了这个女人。
“腊梅,我忽然有些饿了,方才你说早膳有什么?端点过来吧!”
腊梅闻言,欣喜不已,一连说了几个“好”,接着又道:“有燕窝,有莲子羹,有小米粥,才人想吃什么尽管说。”
这段时日,这个女人胃口很不好,有时一日只吃一顿,就算偶尔两顿,也只是稍微吃一丁点,难得听到她开口说饿,腊梅自是开心。
“莲子羹吧。”
“好,才人稍等,奴婢这就去取。”
腊梅走后,池轻又靠回到了躺椅上,微微阖起了眼睛。
食了孙太医开的药,她嘴边的黑胡须是都脱掉了,但是她的身体和精神却都大不如从前了,浑身没有力气,胃口不好,不想进食,夜里也多梦睡不好。
她知道,肯定跟那逆阴草有关,损伤了她的元气,但是,她也清楚,跟她最近的心情也有莫大的关系。
她后来又去了一趟青云寺,这次住持也不在,她就问了里面的小和尚,几个小和尚都说,他们寺里根本就没有无大师这个人。
其实,她也没有多意外,这倒是跟她猜想的相吻合。
在得知那什么仙草其实是逆阴草的那一刻,她就有了这个认知,她被人骗了。
只是这个人为何要骗她?骗她的目的何在?或者说,为何故意让她发现寝殿里被放了避子药和绝子药?她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
是帮她吗?明明不是。如果帮,完全可以直言,而不是用个什么逆阴草,让她长出男人的胡
tang须,差点害死她。
“才人,莲子羹来了。”腊梅的声音响起。
池轻睁开眼睛,坐起身,接过腊梅手中的瓷碗,手执小勺,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对了,才人,奴婢还听说,昨夜右相被抓住的时候,一口咬定此次谋害皇上一事,太后娘娘是主谋,是他们联盟的,只不过没有证据,皇上说他是故意挑拨。”
池轻的手一顿,太后?主谋?
一直以来疑惑不解的东西忽然有了答案,难道……
是了,就是这样。
那个无大师故意将逆阴草给她,让她发现寝殿里被帝王放了避子药和绝子药,而近来很长一段时间,太后都致力于让她怀上子嗣,所以,让她发现了这些,其实就也等于让太后发现了这些。
所以,这个无大师如此做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挑起太后跟帝王的矛盾,确切的说,是挑起太后对帝王的极度不满?
所以,才发生了昨日的事?
她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虽然她不是很懂朝堂之事,但是,因为长期以来,视庄妃为竞争对手,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所以,对庄文默也有一定的了解。
此人并不是鲁莽之人,不然,也不可能两朝为相,还一直权倾朝野,这次之事,定然是有把握才做,所以,说是太后有参与其中,她信。
“皇上说右相故意挑拨,没对太后娘娘怎么样?”她问向腊梅。
腊梅点头,“嗯,没有,就让太后娘娘回了凤翔宫,不过……”她又想起那些宫人私下的议论。
“不过什么?”
“奴婢听说,刚刚早朝皇上颁了圣旨,另封了一人为御史台右台主,位居原本的台主左之上,奴婢还听他们说,原台主好像是太后娘娘的人。”
池轻眸光微微一敛,这点她知道,不是好像,是本来就是。
可以说,御史台是太后最后一支比较强的势力了,如果连这支都被剥夺了,那么剩下的那些零碎的,根本不值一提。
这也更加证明了,庄文默说的太后是主谋,帝王也是信的,只是没有证据,但是,其实已在变相地削弱太后的势力。
顿时又没了胃口,将手中的瓷碗还给腊梅:“端下去吧,太甜了,不想吃。”
腊梅怔了怔,“那奴婢再重新给才人做一份,少放点糖。”
“不用了,下去吧,我躺一会儿。”
“是。”
腊梅走后,池轻抬手揉向自己的太阳穴,颓然靠向身后的躺椅,看来,她也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
曾经以为帝王真的宠爱着自己,所以,从未想过自己失宠后会是怎样的境地?后来,一直到今日,她还想着,至少还有太后这根救命稻草。
可是,现在......太后也倒了,虽然没倒台,却与倒台差别不大。
她无依无靠,她该怎么办?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她得从长计议,她得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出路。不然,她绝对没有好下场。
那个男人的狠,她已是切身体会,绝子药,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就对她用绝子药,让她这辈子都丧失掉做母亲的权利,这对一个女人来说,何其残忍?
想想秦碧那般有势力,还贵为皇后,那个男人也是说废就废,说打入冷宫就打入冷宫,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还有庄妃,也是活生生的例子,那个男人也曾给过庄妃荣宠,前段时间不是还翻了几次庄妃的绿头牌,照样是说打冷宫就打冷宫,不念一丝情义。
何况是她?无任何背景,无任何势力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