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多半是回国之后又为大学专业的事情发愁吧,看起来这段时间他还是很在意这件事。也对,这几年他几乎没有什么负面新闻,好不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八卦记者、媒体、黑粉就像饿狼扑食一样全围了过来,开始疯狂攻击。这娱乐圈像是个龙潭虎穴一样等着他,如果是我,也没有勇气面对吧。
“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人和事能够阻挡你。”我微笑着鼓励,“你这么厉害,从小就混迹江湖、浪迹天涯,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在小阴沟里翻船吗。不要担心,我相信你,你都孤注一掷了,此事必成。”说完我还不忘做了个大侠抱拳的姿势。
杜明兖笑了下,弯弯的眼睛看着我说:“这是你说的。”“是我说的啊。”我随口答应。
“行,吃饭吧。”他的头发基本吹干了,蓬松的趴在头上,很顺滑很柔软。我很喜欢这个手感,忍不住呼噜呼噜又抱在怀里说:“这个手感真不错,跟抱小狗一样,软软的。”他很嫌弃的推开我说:“我不是狗。”又回来了,扑克脸冷酷王子杜明兖又回来了。
我笑嘻嘻的去厨房把外卖热了一下,我们并排坐在高櫈上开始吃饭。我吃的起劲,发现他迟迟不下筷子,在发呆,我看了看眼前买回来的几个菜,都是家常菜,难道不和他胃口吗?
我又吃了一口米饭,把碗筷放下,转身面对他坐问道:“怎么不吃?不喜欢吗?还是有心事?”我有点担心他刚说的需要孤注一掷的事情是什么,连忙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想追问,突然他放下筷子面向我,一把将我坐着的高櫈拉到他的眼前,两个凳子“嘭”的一声撞在一起。怪力少年,我差点辙过去,惊魂未定,他一手护在我的后腰,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凑近我的,将我嘴角粘着的一粒米饭咬下来,吃掉。
我愣住,不敢相信刚发生了什么。我无所适从,他却笑的开心:“你说我会成功的。”我木讷的问:“什么意思?”
他还是向前探身,与我保持着暧昧的距离看着我:“你猜不到吗?”我心跳的飞快,眼神有些慌乱,不知该往哪看,一直往后躲。他倒是淡定,好像排练过很多次一样,坏笑着看我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你先离我远点。玩笑不能这么开,我一把年纪了,你这个玩笑对我心脏负荷太大,我可受不了。”我推推他说。他表情变得严肃说:“我没开玩笑,我很认真的。”说完他抬起我的下巴,低头印上我的嘴唇,我惊讶的瞪大双眼,大脑一片空白。
等下,我被一个小孩调戏了?
等下,杜明兖嘴唇好软。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试探我会不会发火,而我已经被惊讶、羞耻、慌乱、莫名其妙等等感情冲昏脑子,一片空白。我的没有反应反而让他没底,他不置可否的松开我,坐直身子,继续拿起筷子吃饭。他给我夹了一块肉放在我碗里说:“吃,吃饭吧。”他大口往嘴里扒饭,掩饰尴尬。
我起身说要去买点冰棍回来,有点想吃。没等他回答就拿起外套,逃出门了。刚关上门,我就双手捂着脸,脸颊发烫,我使劲扇风给自己降温。还好我定力好,要不在他面前狼狈成这样,我也太没面子了。
这时门突然打开,我瞬时假装在系鞋带,突然发现我穿的拖鞋。不过此刻的杜明兖也无心留意这些细节,他递给我我的手机说:“你手机响了。”
我结果手机“哦”了一声,逃命似的奔向电梯。我的妈呀,这都什么事啊。
刚刚在酒吧还跟小花还在说我快30了,是不是该找“邻座”的兄弟聊此余生了。虽然不甘心,经过苏沐言的事情,我想了很多,看清了很多,于是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放荡不羁的我,从不随波逐流的我,正在逐渐接受这个现实,趋于大同。我有一种被捉弄的悲愤,在电梯里我不禁指着灯问:老天是不是玩我,我就要放弃追求自由的爱情了,我就要妥协于“门当户对”的现实了,杜明兖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灯闪都没闪,似乎不屑于回答我的问题。
我叹口气,低头打开手机,发现有一条赵默的信息:高兴,一会儿方便出来吗?我有话跟你说。有话跟我说?难道?又来?
小彩蛋:
在夏威夷拍摄的时候,杜明兖有驾车去加油站加油的场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穿了一条没有破洞的牛仔裤,还有一间改车时蹭上机油的白色短袖。他将短袖的袖子卷了几圈到肩膀,露出有他稍微带肌肉的三角肌、肱三头肌、肱二头肌,反扣着帽子,还留了一些胡茬。在炙热的阳光烤晒下,他汗流浃背,一个特写推进,他一手带着维修时带的那种白手套擦汗,一双深陷的眼睛凝视前方、长长的睫毛挂着汗珠,一睁眼正好一颗汗珠飞落,彰显了他的男人魅力。
看到他这个造型的时候,我吃惊的张大嘴,下巴差点脱臼,一个这么矫情还有点洁癖的杜明兖,居然这个造型上镜。我理解了“车”对他来说是可以付出很多来换取的。
stephanie在我身边口水都快流出来,她激动的攥紧我的衬衫说:“邻家有狗已成狼!”
what?我差异的看着她,可真是铁粉,自己中文说不利索,居然还会这种“成语”。
拍摄休息的空档,我装作无意的晃到杜明兖附近,小声说:“充气人,充气人。”想必刚到这个场景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充气人,就如同我来看景的时候,特意选了这个带充气人的加油站。
他极不情愿的看了眼加油站前面抽风一样手舞足蹈的充气人,脖子上青筋暴起,于是缓缓起身,每一步都像双腿灌了铅,走到充气人前。
我兴奋的跑到stephanie身边,推了推她,指着杜明兖说:“你看你看,这个可以拍。”
stephanie也没明白我说什么,听到“可以拍”,立刻掏出手机,沿着我指的方向将镜头对准杜明兖,只见他双脚并拢,上身开始摇晃,接着两只胳膊伸展开一顿胡乱舞动,像极了背后的充气人。
“噗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捧腹大笑,引来周围几个工作人员侧目。其他工作人员看到他在那玩,有人笑了笑就继续工作,有人停下来观看。胖哥站在一旁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抽风”,欲哭无泪,心疼自己宝贝的形象。
stephanie拍着忍不住偷笑,手一抖镜头也抖。也就十几秒的功夫,杜明兖向被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样,皮一下,立刻一脸严肃的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我拉着stephanie跑到胖哥身边,拉着他小声讨论,我想要stephanie“不小心”将这个10秒视频传到自己的社交平台上去,就作为“剧透”,引一波宣传。同时我会安排张闷儿在国内联络一匹营销大号去不小心“挖掘”这个小视频,先发制人,正面引领舆论,做一个铺垫。
胖哥说要跟公关团队讨论一下,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杜明兖严词拒绝。我毫不理会,此事公关团队如果能配合,觉得这个策略可行,是否执行可不是他说了算。
结果不出两日,这个短视频席卷了各大娱乐板块的头条,舆论纷纷引导“杜子轩的孩子气”、“杜子轩少年老成下一颗未泯童心”、“杜子轩的另一面”等等。我在拍摄现场一边满意的看着张闷儿反馈的点击量和微博数据,一边往休息的地方走去。当我余光瞥到一把椅子准备坐下休息,一屁股做空,我抬头看到杜明兖“嘎嘎嘎”笑着逃跑的背影。
“杜明兖!”我心里怒吼。
我白色的西裤被弄脏,尴尬的是屁股那部分,我只好让stephanie帮我跑去远处的便利店里随便买了一条纱巾围在腰间,这才稍微遮住一些“土地”的痕迹。
这笔帐,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