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梦醒时分 woo18.vip(1 / 2)

北京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得不大,淅淅沥沥很不走心,如果不是它锲而不舍的下了一宿,给地上淡淡的铺上一层,怕是没人留意它存在过。

杜明兖的感情似乎也是这样,这件事情过去两周了,他没有任何异常,还是一如既往的学习、练舞,甚至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我都感觉不到他的情绪。我有时候怀疑那天只是一场噩梦。

那晚走在安静的街道上,这里行人不多。我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不仅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开始琢磨杜明兖的动机是什么。左思右想了半天,最有可能的结论就是他成年了,可以接一些爱情角色了,所以拿我练习一下?

我大脑一片混乱,于是打车去了老邪的酒吧。我刚一推门,老邪颠颠跑过来问:“怎么又回来了?”我坐在吧台边,指了指他身后的酒墙说了句“整”。他狐疑地看着我,我不耐烦的说:“怎么了?你一酒吧老板还没见过买醉的人吗?”

他给我调了一杯蓝色的晶莹剔透的鸡尾酒:“你今儿的气场有点低迷,搞不好又会喝醉。哪还有人敢送你回去呀,上次给人家小哥哥折腾成那样。”我问:“上次哪次?”

老邪一摔手中的抹布:“人家孩子不能开车,人家身份又不能随便打个车,还劳烦我开车送你们回去。这一路你吐了两次,都是人家孩子喂你喝水的照顾你。我俩费了牛劲给你架回家了,你老人家就抱着孩子不撒手,孩子脸都绿了。”原来是那次我断片,说到这,我正好奇头上的大包怎么来的,就问:“那我头怎么回事?”

老邪纳闷:“你的头?怎么你还受伤了?明明是人家受伤好不好。你站不稳,给他扑到了,他怕你摔着给你当了肉垫子,就摔你那个茶几上了。”原来茶几是这么散的。我都没有问过他是不是受伤了,他也不提。可是我的额头是怎么肿的?我再追问,老邪说他们俩把我扔沙发上他就走了,太可怕不敢待。

我没问出原因,只好闷头喝酒,这一口下去刚开始甜,酒一过嗓子就辣得上头,天旋地转的感觉。“这酒叫什么?”

老邪回答:“叫无情人不醉。”

“好家伙,这么文艺,不是你风格啊。”我感慨道,说完一仰头干了半杯。

“你一边去吧你,不给你调了。你这赶上喝啤酒了,一点情调没有,真是浪费。”老邪嘟囔一句,转身把墙上一瓶伏特加直接砸我面前,又给我用小杯子接了一杯冰放在一边,“你自己来吧,自助。”

这时候赵默推门进来,对我和老邪笑笑。他笑的正好,多一点做作少一点就牵强。

老邪摸不着头脑,等赵默坐下,二人点头打招呼。赵默看到我前面半瓶伏特加,笑着问:“这什么情况?”老邪耸耸肩表示不理解。

我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他直接扔过来的。赵默指了指我面前的伏特加表示他也喝这个,老邪懂了他的意思,递给他一个装满冰块的杯子就我到一边看电视去了。

赵默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晃着冰块问我:“怎么了?因为表弟心情不好嘛?”

我看着赵默温柔的笑容,知道他和我想的不是一个意思。我干了杯中伏特加,有点冲,我胸口直烧。我低头缓了一下说:“赵默,有时候我看不懂别人怎么想的,但是我今天发现我甚至不明白我是怎么想的。”

赵默试图理解我的意思,我又问他:“你怎么想的?”

“怎么想?”赵默疑惑地重复,见我指了指自己,他喝了口酒,不紧不慢的说,“我觉得你很好,仗义,爽快,和你在一起很有趣,而且你也喜欢车,这很难得。”我只喜欢坐车,哪里是喜欢车,一切假象还不是之前为了追他。好在我成功给他留下这样的印象,也不算完全失败。

赵默又喝了一口,一杯已经见底,他仍是不急不躁地说:“我们相处时间还不长,还有你的很多我都不知道。我想了解你,知道你的过去,也想参与你的未来。”我一手支在吧台上撑着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怎么能在这个浮躁的世界,还有如此温润如玉的男孩,就连表白都这么不温不火。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赵默看着我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老邪从吧台里站起来,立刻对我使劲点头。我想如果常乐此时在,肯定要感动的哭了吧,她的一件心事终于了了,终于有人肯要我了。

可我心里越发苦涩,如果从前他问我,我可能会抛开矜持立刻扑进他怀里重复无数次我愿意;如果今天之前他问我,我可能也会半推半就的先答应下来;但是现在,我的理性是想要答应他,可脑海里依然能清晰感觉到杜明兖嘴唇的柔软。

我心里欲哭无泪,老天爷这是跟我开了个玩笑啊:“今儿什么日子啊?”

“怎么了?”赵默问。

“嗯?没事,”我摇摇头,低着头喝了一口酒,他一定看着我等待答案,我对他笑了笑说,“好。”赵默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浅笑,忽然觉得,杜明兖这场梦似乎快要醒了。

我们又坐了一会儿,赵默送我回家,在楼下,他帮我紧了紧大衣,然后我目送他离开。上楼后,我站在门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屋里那个人。我拍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吧,能怎么面对,就用我最擅长的方法,假装一切没发生过就好了。

我打开门进屋,看到杜明兖在学习。见我回来,他抬头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看书。我自嘲的想,我居然想在一个专业演员面前演戏,关公面前耍大刀吗。推开这扇门,大幕拉开,我方登场,还没开始唱词我就败了。杜明兖的若无其事似乎更加自然,倒是我脸上的尴尬还没有褪去,笑容变得做作。

“还没睡?”我把外套挂起来,走进厨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