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我来了。”一帆化着淡妆,对着他甜甜的笑着。我看了眼苏沐言,他立刻摆摆手说:“不是我叫她来的。”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吃饭,心想难道她在苏沐言身上装了定位器?本来这顿饭就难过,她这一来,我更是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里,一门心思快点吃完,结束这顿熬人的晚饭。
“你怎么来了?”苏沐言怒道。一帆立刻眼眶里泪水打转,楚楚可怜的说:“你答应今天接我的,我等了半天你都没来。”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又说,“既然你不来找我,我还不能来找你么。”
“不能。你是狗皮膏药吗,甩都甩不掉啊。你一个女孩子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我说的不够明白吗,我不喜欢你,你不要再联系我了。”苏沐言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丝毫不顾及一帆的面子,斥责她。
“我喜欢你啊,我那么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一帆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站起身指着埋头吃饭的我说:“难道她说得不够清楚吗,她跟你分手了,你不要再想她了。为什么你还纠缠她,为什么你还放不下!”
“我愿意,你管不着!”
一帆哀求道:“好,我不管。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只要你让我在你身边就足够了。”我心里骂爹,怎么这么狗血。我低着头,余光注意到周围的食客都看着我们,天知道我多想远离这一切。我使劲往肚子里揣饭,三两口把盘子里的最后一点菜渣也扒拉到碗里,端着碗仰头全倒进嘴里。
我的腮帮子鼓鼓的要爆炸了,可嘴里塞了太多实在咽不下去,只好含在嘴里。我乌里乌涂的叫了声“服务员”,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服务员立刻跑过来,我从钱包里掏出500块钱拍在桌上,然后拿起包,谁都没理,三步并作两步往餐厅门口走。
“高兴,你等等。”苏沐言要追上来,被一帆抱住腰。我听到身后苏沐言咆哮的声音,叫一帆放开他,还听到一帆哭泣的声音,尖声呼喊着“不许走。”又是一场闹剧,快带我离开,我实在不想再卷进任何闹剧中了。
我跑出餐厅,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就往家开。从后视镜,我看到苏沐言追了出来,也上了车。我嘴里的饭嚼不动,兴许是太难受了,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用手蹭掉眼泪,开车的时候视线模糊会出危险。我看到后面苏沐言的车紧追不舍,我慌乱的拨通了杜明兖的电话,含着一堆饭菜要他来地下车库接我。
杜明兖那边音乐震天响,他没听懂我的话,我也没听清他说什么,他就挂了电话。我无助的哭个不停,就好像倾盆大雨时雨刷器的作用微不足道,无论我怎么揉眼眶,眼泪还是大把大把的涌出来。身后的苏沐言,就像是一个要吞噬我的巨大黑洞一样,我脑海里只有逃跑的念头。放过我吧,不要再跟着我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奢望。
我慌乱中找不到下地库刷的卡,我只好把车停在院里。我刚停好车,苏沐言的车也到了。我飞快的揉着腮帮子,帮着自己快速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我快速开门下车,赶紧跑回家,把这些鸡飞狗跳的事情都挡在门外。
身后,苏沐言下车追上来,大喊:“高兴,别跑了。”他越是追,我就使出浑身力气往前跑,没出多远,我感觉胃里一阵绞痛,跑到一棵树边,一手撑着树,吐了出来。
苏沐言看我不对劲,立刻跑过来扶着我关切地问:“怎么了?哪难受?”我无力的推开他,双手使劲按着胃部,额头开始沁出层层冷汗。我疼得腿发软,蹲在地上蜷着身子,可是胃里绞得越来越厉害。苏沐言搂着我,我靠着他咬着下嘴唇,疼得泪光盈盈。
“高兴,你忍一下,我扶你上楼。”他柔声安抚我,“还能站起来吗?”我咬着牙撑着他的手臂站起来,还没站稳,一个黑影闪过,苏沐言被人狠狠推倒在地上。我一个踉跄,栽倒另一个怀抱。
“我警告过你,别再来找她!每次你来,都没好事!”是杜明兖的声音,我心安了。
“高兴,高兴,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我听到他在耳边呼唤我,我无法回应,攥着他的袖子,手心的汗浸湿了他的衣服。杜明兖一看我哭了,一把抓起他怀里我一支手臂,夸在他脖子上,然后将我拦腰抱起,往小区门口跑。我被他颠得七荤八素,加上胃疼,我几乎快要晕过去。
他拦了辆出租车,小心的抱我进去,然后坐在我身边,催促师傅去最近的急诊。我靠着他,他气喘吁吁的盯着前方的路,还不忘安慰我说快到了,忍一下。
我记得他着急的样子,他抱着我跑得满头大汗,坐在车里也一直攥着我的手,我窝在后座上,枕着他的腿,疼得抱成一团。
司机在他不断催促下,飞驰到了一家私人医院急诊。他把我抱下车,大喊着“护士”跑进医院。几个护士闻声出来,推来一个病床,他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在床上。我疼得快要昏厥,蜷着身子,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肯松开。他低着头跟在我身边说:“没事没事,很快就好了。”
医生问了杜明兖一些我的情况,然后给我做了简单处理说我是急性阑尾炎,会尽快安排手术。杜明兖听到是“阑尾炎”,松口气,想起来把口罩戴上。周围几个护士一边准备手术,一边开始看着他交头接耳了。护士们帮我换了病号服,在等待之际,杜明兖被放进来看我。我靠着仅有的一点意识,推了推杜明兖,担心他被曝光,想让他回去。他替我擦干脸上的汗水,不知道从哪顺了个医用口罩戴上了。
我这时候才想到一会要做手术,这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做手术,马上怂了,担心的眉头紧锁。杜明兖安慰我:“这么怂啊?小手术而已,没事,一会儿麻醉了就不疼了。”
“小手术?你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凡是手术,怎么可能不疼,麻醉也得打针,也疼。”我哭丧着脸说。他陪了我一会儿,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走到我身边。我一看白影,以为是来推我去手术室的黑白无常医生,闭上眼睛一副受死的样子,下意识抓住杜明兖的手。他拍了拍我的手安慰说很快的。我欲哭无泪,半天说了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逗得一边小护士捂着嘴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