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娴儿惊了:“你几个爹?”
楼阙拍了拍额头,“哈哈”一笑:“我的意思是说,没有这回事。父亲骗你的。”
郑娴儿不信:“那天老爷当着全家人的面说你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怎么可能是骗人的!”
楼阙收紧双臂圈住了她的身子:“原来这才是你跟我赌气的缘故?”
郑娴儿闷声不语。
楼阙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好心情地把郑娴儿抱在怀里揉搓着,低声笑道:“你只管把那堆醋坛子放回去,不管是尚书府还是将军府,没有人能碍着你的事!我的婚事,不是那些人能管得着的……”
“老爷也管不着?”郑娴儿不信。
楼阙蹭着她的脸,点了点头。
郑娴儿呆坐了半晌,忽然又回过头来:“可你总要成亲的!如果不娶尚书府的小姐,那你将来到底要娶谁?你都那么大年纪了……”
“什么叫‘那么大年纪了’?我刚过二十!”楼阙气结。
郑娴儿笑了:“那也不小了嘛!你还能拖多久?”
“拖到你肯嫁为止。”楼阙认真地道。
郑娴儿“嗤”地笑了。
这个人呐,连哄女人的话都不会说!空头许诺是可以的,但至少要许一个看上去似乎可以实现的诺言好吗!
郑娴儿正要狠狠地嘲笑他一番,房门却“呀——”地一声开了。
小枝端着药碗走进来,看见床上的帐子开着,立刻皱起了眉头:“大夫不是说了叫你捂严实点——”
话未说完,她忽然呆住,瞪大了眼睛。
楼阙很淡定:“手里是什么?拿过来!”
郑娴儿从楼阙的怀里挣脱出来,回头看见他身上的中衣松松垮垮地披着,忙扑上去替他拢好,带子系得结结实实的。
楼阙察觉到了,愉悦地笑了一声。
小枝醒过神,端着药碗走了过来:“看样子,这药是不用喝了!”
“真病了?”楼阙替郑娴儿接过药碗,看着那黑乎乎散发着苦味的药汁,皱了皱眉。
郑娴儿伸手接碗,小枝已在旁替她说道:“躺了七八天了,我们正在外头偷偷商量要不要预备棺椁呢,真没想到还有起死回生的一天!看来那庸医说得没错,——‘心病还须心药医’,而且是‘药到病除’!”
楼阙用勺子细心地搅着那碗药,有点替郑娴儿发愁。
谁知郑娴儿自己毫不在意,抢过药碗一饮而尽,顺手把空碗扔到了床头小柜上:“废话真多!”
楼阙心疼地替她擦了擦嘴角,又喂她喝了一杯清水,然后才皱眉问道:“到底是什么病?”
“风寒罢了。”郑娴儿漫不经心地道。
小枝收拾了药碗,在旁笑道:“治风寒的药喝了这么多天都没顶用,五爷一回来你就活了,可见这碗里的药是不对症的!我看呐,你就是害相思呢!”
“你给我滚出去!”郑娴儿恼了。
楼阙倒是笑得很高兴:“这丫头可比你诚实多了!”
小枝翻着白眼走了出去,快到门口的时候才回过头来问了一声:“五爷要在这吃早饭吗?”
楼阙说声“不必”,便又拥着郑娴儿躺了下来。
郑娴儿闷闷地推了他一把:“还不走?”
楼阙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失笑:“这又是哪里来的气?你不是连丫头的醋也吃吧?我又不曾多看她一眼!”
“你想多了!”郑娴儿往被窝里一钻。
楼阙跟着钻进去,仍旧把她搂紧了:“你先前病得很厉害?真的是因为我回来才好了的?”
郑娴儿摇了摇头。
她不会承认的!
摇头的时候,她的脸就贴在楼阙的胸口上,蹭来蹭去。
楼阙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双手从后面绕过去摩挲着她的侧腰,哑声低笑:“我听人说,风邪入体的时候,只喝药是不管用的,总得痛痛快快地出一身汗才好。——这会儿,要不要我再帮你发发汗?”
“你怎么帮我?”郑娴儿还在迷糊。
楼阙笑了:“看样子是真的病糊涂了。若是从前,这种事还用明说?”
郑娴儿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终于明白了。
这个人……
大清早的,又发情了?
郑娴儿被心事纠缠了这些日子,情绪还没有调动起来,因此并未立刻响应。
她却不知,因为她的迟钝,楼阙的心里已经生出了浓浓的危机感。
没办法,从前一直抢占主动权的女人,这次忽然对此事兴趣缺缺起来,莫非是他的魅力下降了?再不然就是她心里有了别的念头了!
总之,楼阙的心里十分紧张。
见郑娴儿还在发呆,楼阙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