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哦?”司马焦手里把玩着那枚玉环,走到外面的池子边,顺手就扔出去砸池里的红鲤鱼。咕咚一声,上好的玉环就掉进了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廖停雁:“……”草。

司马焦看到廖停雁的表情,转头在她没看到的时候露出个心旷神怡的笑,感觉心情好多了——廖停雁每次嘴里说着话,眼睛里都是截然相反的意思,傻得和外表有些不相符,特别有趣。

被司马焦折腾了一上午,廖停雁在快近午的时候,终于能回到自己那座宫殿梳洗装扮顺便吃点东西。其他不说,宫内吃的穿的用的俱是顶尖,连服侍的女侍们都心灵手巧,合心意的就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特别是桂叶,她还没说话,只一个眼神,桂叶就知道她是饿了想吃东西还是渴了想喝水。

到底是怎么被训练出来的,被司马焦吓大的吗?被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廖停雁,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变成一个废人,原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话都不用说路都不用走,是这样享受的事情。和现在的待遇比起来,当初她在河下虽然也有人伺候,但那会儿她基本上很多事也是自己做的,而且仆从们都比较随意,没有宫中的规矩严苛,在这里,桂叶带领着几十个宫人专门伺候她一个,皇家顶配服务,果然贴心舒适。

廖停雁不明白了,要是司马焦日日过着这种神仙般的日子,怎么还会长成那个魔王样?

“贵妃,几位婕妤美人来拜见您了。”桂叶来通禀。

正在吃瓜的廖停雁一顿,擦擦手坐起来,“那就让美人们进来吧。”

来了!宫斗第一场重头戏!身处宫廷,怎么可能没有争斗,哪怕明面再和谐,私底下一定也是暗流汹涌。在来的路上,她不知道设想了多少次宫斗副本的艰难险阻,次次都脑补自己刚入宫被高位的嫔妃欺压,和同病相怜的美人成为朋友又惨遭背叛,一路走得虐心不已,脑补的头都要秃了。

——结果进宫半天成为了目前最高等级的贵妃,以前的脑补和各种剧情模拟全都没用了,只能见机行事。

十几个份位最高的美人乌泱泱跪了一地,其他美人因为份位太低根本没有来拜见她的资格。这群美人来拜见她,全程低着头,一个一个规规矩矩,拜完了之后又依次退下。

廖停雁还没来得及发挥一下,就见她们都下去了。

等等,说是拜见就真的只是拜见一下就走吗?那种大家坐一圈然后笑吟吟的你戳我一下我刺你一下再互相吹捧的情况是不存在的?

廖停雁没反应过来,桂叶见她不吭声的盯着众美人离去的方向,还以为她在不高兴这么多人来吵闹,便小心翼翼解释道:“众位美人只能在您第一次入宫时过来面见,以后每日都只会在殿外叩拜请安,不需要您亲自接见,您喜爱清静,她们也不敢贸然来打扰的。”

也就是说她不需要每天开茶话会和一群美人聊天。

想了一会儿,廖停雁忽然恍然大悟,她明白了,不是没有想宫斗的美人,而是宫内所有怀揣着梦想,想要通过宫斗走上人生巅峰的美人,都已经被司马焦给斗死了。

皇帝不务正业,没事就想着杀自己小老婆,导致她这个贵妃,竟毫无用武之地。

第8章 第八章

廖停雁第三次忍不住瞄向殿门,伺候她的桂叶端着一碗凉羹过来,见她的眼神在殿门掠过,心下明白,便跪坐在她身侧,柔声道:“您可是在等陛下?”

廖停雁其实没有在等司马焦,甚至巴不得他不出现,可这几天他每天总要过来,不轻不重地折腾她一会儿才算完,偏偏今天突然不见人影,搞得她心绪不宁,总担心司马焦是不是在憋什么大招,忍不住自己吓自己。

然而她这面对神经病的惶恐,被桂叶误认为深宫闺怨的思念,还特地为她解惑道:“陛下应当正在太极殿东堂,和相国太傅他们商讨国家大事呢,想必下午便会来探望贵妃了。”

来到这里后,廖停雁才明白,原来皇帝并非每日上朝,像如今这个皇帝,自他继位,从来就是半月一大朝,三日一小会,大朝在太极殿,一般都有大事奏表,而小会就在太极殿的东堂,只有几位高级官员和皇帝单独开小会,说说朝中诸事。

不过司马焦这个皇帝不太称职,哪怕是这种小会,他也是爱参加就参加,不爱参加就不参加,所有的事几乎都让相国和太傅太保三人决定,每日里他只负责当个火药桶,随时准备炸死一两个人。

廖停雁听桂叶说起相国太傅,脑子里的念头瞬间有点飘。此时朝中局势可以说是‘三国鼎立’,基本权利都掌握在三个人手中,一个是都相国,此人是草莽出身,得先帝知遇之恩,曾为先帝打退外敌无数,是个将帅之才,先帝去世前将幼子交托给他,命他辅佐幼帝,如今可以说是权势滔天。

一人是段太傅,豪门贵族的代表,段家家主,身后站着延续几百年的各大家族,他还是先皇后的亲父,也就是皇帝司马焦的外祖。

最后一人则是高太保,乃是掌领台城兵马与宫廷防卫,还时常代替皇帝批阅奏折处理大事,最得皇帝信任的一位老宦官。

这三人廖停雁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他们三人都在原著有着不少的戏份。嗯,真要说的话,段太傅和高太保的戏份都比司马焦多,是在原著司马焦死后还搞了很多大事的两位老狐狸。

太极殿东堂,司马焦随意坐在上首,有一搭没一搭地弹着面前的酒杯。

“陛下!那姓郭的绝不能轻饶,臣请陛下下旨,捉拿那郭彦,连同他郭家上下三十余口,全数斩首以儆效尤!”长髯武冠,人过中年的都相国声如洪钟,大刀眉凌厉,一拱手间,煞气毕露,带着隐隐的压迫感。

白发苍髯的尚书令出列拱手道:“陛下三思,那郭彦虽说有不敬陛下与先帝之嫌,可此人才高,若真因他酒后失言便要将他斩首还要牵累家人,臣以为不妥。”

都相国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尚书令如此包庇郭彦,当真是惜才,还是因着段太傅之故?!”

一直老神在在站在一侧没说话的段太傅见牵扯到自己身上,才不紧不慢开口道:“都相国过虑了。且不说那郭彦与我段家并没有什么很大关系,便是他真与我段家有关系,只要他犯了律法,我段家也是不容的。”

都相国:“那些诋毁之语,他郭彦一个小小侍郎,怎么敢大肆传扬!”他转向上首的皇帝司马焦,“陛下,臣请彻查此事源头!想必那郭彦身后,定然还有主谋!”

场下几位臣子吵来吵去,司马焦却神色淡淡,好似神游天外根本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此时都相国一副强势模样,他才看向下首,不甚在意地说:“方才都相国说杀谁?那个叫郭什么?”

“回陛下,臣请将郭彦与郭家上下三十余口,尽数斩首!”都相国再度开口。

司马焦不耐地挥挥手,“既然都相国说杀,那便杀了吧。”

都相国闻言,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斜睨了段太傅一眼。年纪一大把的尚书令面上愁苦,默默站回到段太傅身后,而段太傅却看不出喜怒,仍旧一副淡定模样。

司马焦好似是十分烦闷了,站起身来道:“说完了?既说完了那便散了吧。”他说罢,也不管其余人怎么想,直接大步离开。

诸位臣子早已习惯司马焦作风,什么都没说,各自退下,只有两位老臣露出痛心愁苦之色,摇头叹息。

司马焦走出东堂,脚步慢了下来,阴沉着脸沿着空旷回廊往后走,伺候他的宦者们都远远跟着,就这么一路走到廖停雁的芙蓉殿。

司马焦走进殿内,见到廖停雁躺在美人榻上,对着窗边徐徐香风,正酣然入睡。看她睡得那么香,司马焦一下子心情更加不好,她为什么有事没事都能睡得着,还睡得这么香?他走到廖停雁身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好一会儿,忽然伸手去抓她的手腕。

廖停雁的手腕上戴了一只白玉镯,是他上次赏赐的,白玉盈润,肌肤滑腻,二者相贴,竟不知哪一个更加美丽。廖停雁的手总是很暖,连这腕上玉镯戴久了,也仿佛染上她手的温度。司马焦抓着那只玉手,忽然低头咬了一口。

为什么睡个午觉被痛醒后会发现司马焦在咬自己的手?廖停雁第一反应是这里没有狂犬疫苗,接着是愕然,司马焦他不仅杀人还吃人?生吃人肉这是什么绝世大魔王?

发现她醒了,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司马焦笑着放开她的手,还在自己留下的牙印上摸了摸,“你醒了。”

廖停雁:“……陛下。”为什么这家伙能一脸正常地和自己打招呼,牙印都还在手腕上呢,当她瞎子看不见吗?

“陛下这是在?”

司马焦哦了声,随意道:“想你陪我,但你一直没醒,所以就唤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