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孟可青震惊得说不出话。
老头眼神鄙夷:“你这是什么表情?孤寡痴呆老人就不配有妻室吗?”
“不是。”孟可青眨眨眼, 嘀咕道:“您妻子在外地吗?”
“怎么?这么想采访我?”老头清了清嗓子,抬起胳膊支在餐桌上,用谈判口吻询问她:“你是打算给我画一本人物传记吗?”
“就是觉得有点奇怪,这么久以来,您儿孙、妻子……好像都没来过这里?”
“是我让他们别来打扰我。”
“哦……那,您刚刚究竟为什么难过呀?”孟可青还是忍不住多嘴:“我觉得吧,如果你跟妻儿有什么误会,不如把大家都找来当面解释清楚,就算您不怕孤单,您妻子可能……”
“我妻子有养子养女,十多年前领养的,她和她领养的孩子生活在一起,不会孤单。”
“您儿子是领养的?”
“儿子是我的,我和前妻的。”
老头知道这丫头好奇心上来了,不说清楚大概会黏他到世界末日,于是干脆主动招供:“我的现任妻子跟我只是形式婚姻,有协议:双方找到合适的另一半后,立即解除关系。我会给她一套房子和部分赡养费,她领养的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孟可青懵了,现在的老头老太太这么时髦的吗?
“你为什么要假结婚呢?”
“因为我不想再婚,不想跟任何人再婚。”
老头说:“如果不假结婚,圈里的女人不会放过我,我只想安静过日子。”
孟可青眯起眼,用狐疑的眼神凝视坏老头。
有钱人离婚后不肯再婚,有几种可能性。
比如发现自己是gay,或者对前妻余情未了。
这两种猜测,在老头身上,似乎都不大可能,但可爱多女士觉得前一种猜测更没有可能。
大概是心里的事憋久了,或者是雷娜的“永别”打击太大,姜衍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想要倾诉,恰巧这个和雷娜有几分相似的“管闲事女孩”纠缠不休。
于是,老头松了口,苦笑一声,低头喃喃自语:“我不想结婚,女人是世界上最麻烦的动物,感情更麻烦。”
“而且我年纪大了,也懒得变心,或许她有一天会回来,我身边的位置得给她留着。”
“……”闻言,孟可青忽然鼻子一酸,眼眶有点红。
莫名被愚蠢直男一句不经意的“情话”戳心窝子了!
简直丢脸!
姜衍听见餐桌旁忽然传来女孩吸鼻子的声音,一转头,就吓懵了:“你哭什么?”
孟可青本来还想忍一忍,但是他这么一问,她就瞬间破功了,捂着眼睛嚷嚷:“你干嘛忽然煽情啊很烦诶!我没哭你别乱说!”
真是见鬼了!泪点忽然跌破地平线!
可爱多女士也不知道自己忽然哭个什么劲。
细想起来,觉得这老头的脑回路,跟她家小男朋友有点像,都是那种踢正步似的,方方正正,直来直去。
所以他这句“或许她会回来,我得把地儿给她留着”,用她家小太子的脑回路翻译一下,意思就是:“我会一直等着她回家。”
于是可爱多女士泪崩了,光是想想小太子可怜巴巴一个人,窝在冷清清大房子里,不会做饭,天天吃鸡蛋面,孤独倔强地等着她回家,那画面……
“呜哇!”可爱多女士哭崩了!
姜衍:“????”
这多管闲事的自恋狂姑娘,怕不是精神病发作了?
十五分钟后,孟可青抱着姜衍递给她的纸巾盒,冷静了下来,抽抽噎噎地问他:“你老婆为什么不要你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看起来不像会出轨的坏蛋啊?”
“你哭够了,就回家歇着去不好吗?”姜衍一脸警惕:“你这不稳定的情绪容易吓到孤寡老人。”
孟可青放下纸巾盒,一脸坚定的开口:“你前妻现在结婚了吗?没结婚的话,我有把握让她跟你复合!”
老头一愣,刚想嘲讽,却又忍不住有些心动:“能有什么办法?”
孟可青:“你得先告诉我,你们究竟为什么事离婚?”
“吵架。”
“为什么事吵架?”
“她不顾家。”话刚出口,想到雷娜昨天电话里说的话,姜衍又改口:“也不是,很多原因。”
孟可青急了:“具体有哪些事呢?”
姜衍垂眸坦诚道:“我心眼小。”
“当时企业还在上升期,忙得脚不沾地,我挤出一切可能的时间,飞回家想跟她亲热,而她总是不在家,去支援难民,去偏远山村成立小学,有忙不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