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2 / 2)

嫡长嫡幼 冉珏儿 4712 字 1个月前

顾启珪走在这假山中间,一排排的假石,石与石之间间隙很大,有的山石还形成了山洞的感觉,总感觉这里面会有出口,这空地都够三四人并排行走了。

但是显然,他们都不是找东西的好手,走了这些时间,里面的外面的都没有找到任何所谓的其他出口。

“派人去把陆少将军叫来这里。”顾启珪吩咐,还是要商量对策啊,怎么说现在陆家是这北境的掌权者,现在知道了敌军的目标,告诉他们这消息才能发挥最高的价值,这场战争赢的几率也会增高。所以,虽然不知道陆家对这件事情知道多少,顾启珪还是派人叫来了陆霆。不过,顾启珪还是有一大部分信心肯定这事儿和陆家的牵扯应该没有多大的,毕竟现在陆岩还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呢。

“是。”一到黑影顷刻之间不见了。

“派人送信去家里,把今日发生的事情都交代清楚,这封信也一并捎过去。”顾启珪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其中一个暗卫,本来还觉得现在不宜送信回家,没想到才过了这么会儿,就自打嘴巴了。但是这信很重要,确实要尽快的送去江南,告诉张文麟和朱家在北境有这么一批东西的存在,然后张文麟也好操作些。

江南·安庆

这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一般人都不会经过这里,这里还是安庆的地界,但是估计安庆人都很少到这个的地方。这是一个村庄,却只有零星的几户人家,还都分布在这个山头不同的地方。离的最近的两家要想去对方家里做客,也得走上一两个时辰不止。主要是这山路太难走。

朱七爷就是到了这样一个地方,他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索性,朱仕瑾现在住的地方并不太高,用不了走太多的山路。是的,朱仕瑾当然没死,他们朱家又不是丧尽天良的人家,既然有操作的空间,自然不会残害自己的子孙,死掉的那个当然不是朱仕瑾。但是其实说起来朱仕瑾确实已经死掉了,起码‘朱仕瑾’这个名字所有的象征已经死了。

朱七爷是带着怒气和不理解来的,到了门口直接推门就进去了,他现在很急,十万火急,这发生的可是关系到他们朱家性命的事情,怎么可能还优哉游哉的。

朱七爷一推开门就看见朱仕瑾了,虽然这才是春天,还些微冷冷的,但是他已经穿上了短汗衫,正在院子里的角落里劈柴。听到开门的声音,才转过身来,看到是朱七爷,好似惊讶了一下,才慢慢的说道:“朱七爷过来寒舍肯定不是来叙旧的吧,是有什么事情?”朱仕瑾闻得直接,可以听得出他很不情愿在见到朱家人。

朱七爷没有在意,他的心情也不好好不好,冷着脸把账本递给身边的人,示意他递过去,说道:“把这事儿给我讲清楚,我这就离开。”

朱仕瑾狐疑的把账本接过去,看了几眼,就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他的瞳孔微微震了震,把账本又递了回去,直接说道:“这事儿我没掺和,里面的事情我不知道。”

朱七爷愣了一下,实在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这是近两年的账本,你说你不知道吗?”

“事儿是知道的,但是里面的道道我就不清楚了,此事不是我做的,没有脑子的事情我向来不做。”朱仕瑾嘲讽的说道,他对于别人许下的那些空中楼阁一样的好处向来不放在心上。

“是谁?”朱七爷问道。

“朱七爷,也不兴起这样的吧,我为什么要告诉您,我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现在只想着在这深山之中慢慢度日,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您就先回吧。”朱仕瑾直接提出了送客。

朱家七爷沉吟了片刻,现在他脑子清醒了许多,朱仕瑾说的也有道理,他确实是向来只看实际好处的,但是那做手脚的到底是谁?肯定是他们朱家人不会有错。但是自从把江南铁的权利交给朱仕瑾之后,刚开始时自己还会指导指导他,但是后来就完全不用了,他就完全放了手,现在除了朱仕瑾,也没人可以给他一个方向了。

“仕瑾,”朱家七爷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打断了,“主七爷慎言,这个人已经死了,我和你朱家没有丝毫的干系。”

“山哥,有客人来了吗?”他们二人正在这里讲话,从正屋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清脆,是极其悦耳的。

朱家七爷愣了一下,实在是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个女子,听话音还是要走出来的。这个大侄子说起来比他小不了多少,和喜欢玩乐的他比起来成熟的甚至更早一些。就是当年娶妻的时候也是很冷静的,这大侄子和侄媳妇的关系不很好,这是整个朱家都众所周知的。

不过,当时侄子葬礼上,侄媳妇可是哭的死去活来的,险些没过去了。之后也整日的以泪洗面,不过最后生下的女儿倒是健康,令很多人惊奇不已。不过在生产过后,侄媳妇还是不改本性,没日没夜的哭,最后没办法,二嫂直接把人回了娘家,这样整个家里才都消停了许多。当时大家又转变风向说两人感情好,就是他都相信了,只是没想到这侄子院子里还藏娇了,这才几个月。

因为朱仕瑾是已经死掉的人,朱家已经办了隆重的葬礼,这辈子朱家再没有这一号人了。朱仕瑾被安排住在了这儿,是不想他这么快就出去逍遥,但是他要出去也没人拦着,毕竟朱仕瑾已经死了,这是不容更改的。

就在朱七爷百转回肠的这些时候,“别出来,”朱仕瑾大喊一声,直接去关上了房屋的门,回头看看朱七爷,送客的意味非常的明显。

朱七爷转身离开,这个侄子虽然是有诸多的不好,但是现在朱七爷却相信他没说谎,毕竟没有那个必要。

“七叔要是想知道更多,不如就去问问五叔吧。”在关门之际,朱七爷听到了这样一句,他的心又沉了许多。

朱仕瑾关上大门之后,转身走向了屋内,低声说道:“刚刚朱家七爷过来了。”

屋里身着粗布麻衣的女子吓了一跳,跑到朱仕瑾身边看看他浑身上下,“你没事吧?”

朱仕瑾拉住女子的手,“没事儿,人已经走了。”

女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朱七爷看到的话一定能隐约认得出这个女子,竟是和他送回娘家的侄媳妇有七八分相似的,但是比起他那端庄和气有礼的侄媳妇,眼前的女子却显得年轻了些,声音也更是欢快了些。

第149章

看着门在自己面前关上,朱七爷没有阻止,转身开始下山。在来之前,他想过很多方法来问出实情,就是武力他都想到了,但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再问,什么招数都没有用出来。

下山的时候,他们一行人行进的很慢,山路本就崎岖,再加上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更是不好走,更令人难受的是,还下起了毛毛雨。平常时候,这种毛毛雨是非常令人喜欢的,尤其是在这山林之中。远山、新树、近水,都在一片烟雨蒙蒙之中,这江南独有的风光自然有着别样的意境。但是今日,朱七爷心里装了事儿,只剩下烦乱,浑身的黏腻只能让他心里更乱,这件事情不简单,是需要他们小心招呼着的。

想到刚刚朱仕瑾所说的话,朱七爷却是没有什么头绪,他很少关注五哥一家。五哥虽然在之前朱仕瑾的事情上表现的尤为激烈,但是朱七爷一直认为那是人之常情,毕竟因为一个人改变了朱家所有人的命运,就是他也是不开心的,情绪激动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现在朱仕瑾告诉他这件事情是和五哥有关,朱七爷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不过他倒是没有因此去怀疑朱仕瑾,那是一个多骄傲的人,到了这种境地,还是一点不像朱家搞上关系,就如他所说朱家的‘朱仕瑾’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根本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再说了这事儿只要回去就能考证,实在是不必要说谎。

“爷,咱们现在就回去?”身边儿的侍从不是很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就这样容易就信了大少爷所说的话,在他看来,这就是大老远的赶到了这儿,什么都没问清楚就离开了。

“先回去吧,”以后没什么事儿,他都不会再来这边了。其实说起来,也许这样的生活才是朱仕瑾想要的也说不定啊,看着远处的掩在蒙蒙细雨之中的山,朱七爷这样想着。没有喧嚣,没有嫡庶长幼兄弟之间的猜疑,也没有你争我夺,就只是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或者还有一个相濡以沫的女子一起生活。一个人只要管好自己一个小家就很好了,根本不用去管别人怎么样。朱七爷突然觉得离开了朱家这个侄子会生活的更好,无关其他,只是感觉,这样的感觉让他心里轻松了许多。

心里想开了些,这几个月以来的阴郁都少了一些,朱七爷加快了脚步,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去解决,还是搞懂什么情况再说吧。这个事情,张家的那个后生虽然是没有给出限期,但是新的‘盐铁司’可不只有他一人,所以还是加紧脚步为好。

朱七爷回到府上的时候,雨是大了些,整个街道都黑的吓人,这时候街上除了他们主仆几人就没有其他人了,整个街道更是显得寂寥。再加上虽然还是春雨,但是架不住他们主仆几人长时间的在赶路没有避雨,浑身湿了个彻底,一个个落汤鸡似的,更显的萧索。

朱七爷回到府上的时候,整个朱府灯火通明,还吓了一跳,以为是大家都知道了这个事情,他刚想着怎么圆谎呢,起码也得把事情往轻了说,毕竟这家里刚受到重创,实在是经不了第二次,这想着的时候七夫人就迎了出来。

“你这是去哪了,下这样大的雨,也该想着避避雨的,怎么就这样回来了,万一惹了风寒可怎么办?”七夫人喋喋不休,把朱七爷拉进了偏厅,让人去准备姜茶和干衣服,自己拿着帕子给他擦拭。

“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到了现在,大家都还聚在一起,”朱七爷问道,初一十五以外的日子朱家人是不常在一起用晚膳的,他也想知道是不是事情败露了。

“还能是怎么样?”七夫人压低声音,“仕瑾媳妇儿不是被二嫂送到娘家去了,今日那边来信说是人没了。二嫂现在在发脾气呢,一定要去亲家那里看看,确定侄媳妇儿真死了才甘愿。爹娘不同意,现在还在僵持,这事儿没敢让祖父祖母知道。”七夫人有些唏嘘,这死了丈夫的女人不好过,大家都知道,但是这侄媳妇这才过了几天就受不了了,之前在朱府的时候,整日的哭他们都不得安生,没想到这刚送到娘家不出两日人就没了。二嫂的目的大家当然是明白,就是想知道那女子是真死了,而不是不想守寡假死再嫁。

朱七爷皱皱眉头,“今日下午的事儿?”那去接过来不就行了,毕竟侄媳妇儿还有子嗣在这边儿,也是他们朱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按理说接回来才是正经。不过,二嫂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大家也都是知道,平常的时候就百般刁难,这时候倒是宝贝起来了。

“信儿是今日下午送来的,但是侄媳妇儿两日前就出殡了,所以二嫂才在闹着一定啊哟亲自验明,爹娘才不同意。”七夫人说道,此事也是亲家那里做得不对,就是人真没了,也该是他们朱家正是发丧才对,怎么能这样快就给埋了,好像真是躲着他们似的。

朱七爷恍然间想起了今日听到的那个女声,隐约觉得自己好似知道了什么,却没再往下想。

“五哥也在吗?”朱七爷换下湿衣服,问自己的妻子。

“大家都在,二嫂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事儿不搞的人尽皆知是不会罢休的,但是看大家都很不耐烦的样子,想必收效甚微,再说爹娘都说丢不起这人了,“你找五哥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