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这才看到对面同样被绑的女人,那女人的嘴巴被黑色胶带给封住了没法说话,眼睛却瞪得极大。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足以表达她的惊讶和震慑。
林晚秋也错愕地闭了嘴,顾安宁……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那份代孕协议之后,她们第一次见面,两人复杂地彼此注视着,说不出的诡异。
倒是一旁有个男人开了口:“白沭北这小子还挺会享受,两个都模样不错。”
“你们还不认识对方吧?要我帮忙介绍吗?”坐在林晚秋身侧的男人轻佻地伸出手,勾了勾顾安宁的下巴,“白太太,这位是顾小姐,你先生的——”
“别说了!”林晚秋开口打断他,看着顾安宁越发惊愕的眼神心都沉到了谷底。
对的,顾安宁一定不知道白沭北结婚了。
林晚秋觉得有股酸意袭上眼眶,难受的垂下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她只能不去想,不敢再继续想,白沭北瞒着顾安宁的原因可想而知,而那个原因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脸上。
一旁的男人扬了扬眉,靠着椅背笑道:“抱歉,我也不想连累无辜,不过白沭北害死了我弟弟,这仇我必须报。”
林晚秋和顾安宁随后被带去了一个废旧的仓库,两人被背对背的绑在了一起。
绳索绑的很紧,林晚秋的手几乎动不了,嘴巴也被用手帕堵住完全发不出声音,只能感觉到顾安宁在微微发着抖,她好像很害怕,林晚秋有些奇怪,以她之前对顾安宁的了解,她似乎不是这么容易慌乱的人。
或许在危机面前只是本能的惧意吧-
为首的那个男人站在一旁打电话,想来是打给白沭北的,林晚秋自然是听不到白沭北的声音,可是她想,白沭北担心的应该只有顾安宁一个人。
果然白沭北来的很快,陈旧的仓库门被踢开,他穿着军装的颀长身形好像一株挺拔的青松,静静立在仓库中央。
军帽下的五官微微有些模糊,他在逆光的阴影里好似一匹蛰伏的恶狼。
林晚秋离他有点远,看不到他真实的表情,只是感觉他的目光在这边停留了半晌,不知道是在看谁。
“陈钊,我按你说的一个人来了,放了她们。”
他语气镇定,一点儿也看不出慌乱的意思,逞亮的皮鞋上微微沾了点灰尘,整个人看起来却依旧充满了威严和力量。
被叫做陈钊的男人却懒散地靠在一旁的纸箱上,单手支着下颚,眼神微微扫过白沭北的军装:“你身上带枪了,以为我是傻子?拿出来。”
白沭北静了静,居然真的把手里的枪掏了出来扔在地上。
陈钊慢悠悠地走过去,把枪捡起来摩挲着,阴测测地笑出声:“英雄难过美人关,白大队居然也不例外。让我猜猜,让你这么紧张的女人到底是哪一个。”
他说着一步步走到林晚秋和顾安宁面前,冰凉的枪口抵在了林晚秋太阳穴上,头顶传来陈钊令人厌恶的声音:“是她?”
白沭北眼神一冷,垂在身侧的五指慢慢攥成拳。
林晚秋心里很害怕,可是她不敢表现出来,或者说她心底还是相信白沭北的,她觉得白沭北一定能带她们走。
下一秒,枪口被调转位置,林晚秋看不到,但也能猜到是对准了顾安宁。
“还是她?”
林晚秋感觉到随着陈钊的话,顾安宁抖的更厉害了,她挨着她的手指好像冰冻过似的,凉的没有一丁点温度。
“陈钊,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有种冲我来!”白沭北有些失控了,他声音里的戾气充斥着一股火药味,好像随时都能燃起来。
陈钊居然邪佞地笑起来,表情有些狰狞:“那多没意思,一下就把你玩死了。我们慢慢来。”
白沭北的脸色沉得能滴水,死死盯着他的眼神赤红阴鸷,全身都充满了戾气可是无法发作。他人生从没这么憋屈过。
“这两个,你比较喜欢谁?”陈钊说着,手里的枪来回晃悠,“不会自己也不知道吧?她们两个,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白大队你选谁?”
白沭北愣住,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了。
而林晚秋和顾安宁几乎同时抬头看向他,白沭北的眼神不知道落往了何处,他站在原地,除了紧绷的拳头之外实在看不出此刻的真实情绪。
林晚秋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或者是,不敢去想。
白沭北脚步微微动了一下,陈钊马上戒备地持枪抵住了顾安宁的眉心:“白沭北,你是想她们两个现在都死在你面前吗?”
白沭北的拳头几乎要捏碎了,他能感觉到她们在害怕,林晚秋虽然极力忍耐着,可是她惊恐的眼神让他心都揪了起来。
顾安宁就更别说了,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满是恐惧和无措……白沭北指尖用了蜷了蜷,没有再犹豫。
林晚秋感觉到他的眼神与自己交汇,太复杂了,可是她还是一眼就看懂了。
没有任何意外,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口:“我选,顾、安、宁。”
林晚秋僵在原地,好像被一盆水兜头淋遍了全身,可是心脏不只是冷的发抖,好像还有些麻痹了。
这个答案,不是预料之中的吗?
林晚秋,你在哭什么?
可是眼泪好像拦不住,控制不住,断了线似得涌出眼眶,很快把她的视线都模糊了,再也看不清那个男人的面容。
爱了那么久,爱的毫无矜持毫无自尊,终究是一场自取其辱。
白沭北站在原地,看着林晚秋满是泪痕的苍白脸庞,她的脑袋越垂越低,他还是看到了她唇边那抹揪心的笑,那笑……让他的心脏被狠狠割了一刀。
☆、决裂(下)
陈钊闻言先是愣了下,他没想到白沭北会真的选,白沭北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天真到以为他会放走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