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2)

娇娘敛财手册 茗荷儿 2356 字 1个月前

“怎么能随便?”杨萱道,“刚才看你说话,感觉是该称大师,可看你这打扮,又觉得不像。是不是已经六根清净看破红尘了?不知道几时剃度,要不要我来观礼?”

秦笙不吭声,倒出一盏茶,将茶盅往杨萱跟前推了推。

茶盅是粗瓷的,汤水略有些发黄。

等待茶凉的时候,杨萱趁机打量一下四周。

屋里陈设很简单,不过一张木床,一座衣柜,再就一台叠席。叠席靠窗是张长案,中间则摆着长几,两侧各有两只蒲团。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杨萱看着长案右侧,粗瓷罐子里插着的野花,抿嘴笑笑,端起茶盅喝了两口。

茶汤有种苦涩的清香,确实是苦艾茶。

秦笙在她对面的蒲团上坐定,淡淡道:“你不用劝我,我已经打定主意了。”

杨萱道:“我本也不是来劝你的,我是为了这个。”取出荷包里的玉兔,笑道:“这是上好的羊脂玉吧,至少得值百八十两银子。秦伯母说,只要我能进门说会儿话,这玉兔就是我的了……一本万利吧?”

秦笙眼圈有点红,默默地低了头。

杨萱轻轻抚摸着玉兔上面润滑的纹路,续道:“我娘说儿女都是来讨债的,还真是没错。费心费力地养到十五六岁,眼看着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就为个男人,爹娘兄妹都不要了,阖家的名声脸面也不管了……也不知道闹这一出,阿筝还能不能嫁出去?”

秦笙终于忍不住,泪水扑簌簌滚落下来。

杨萱鄙夷道:“哭有什么用?你那要死要活的劲儿呢?你能哭得让周路八抬大轿三聘六礼地来娶你,就算你有本事。”

秦笙哽咽着道:“你不用激我,我本也不是因为周路。”

“不为他,那是为谁?”杨萱恨恨道,“上元节的耳坠子也就罢了,那是不当心掉了,可小衣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掉到大街上被周路捡了?”

秦笙嚷道:“不是我,是茉莉!我虽然傻,可也不至于傻到罔顾清白,是茉莉偷了我的东西给他,也是茉莉来回给我们传的信儿。”

茉莉跟丁香都是秦笙身边伺候的丫鬟。

她要是偷件小衣出去,再容易不过。

杨萱深吸口气,“茉莉人呢?”

秦笙面无表情地说:“我娘罚了她跟丁香每人十板子,找人牙子卖了,不知道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卖到了哪里。”

这种背主的丫鬟死不足惜,只可怜丁香平白无故地跟着受累。

秦笙仿似也想起丁香,目光黯然了许多,低声道:“我为丁香点了长明灯,如果她活着,保佑她能够福禄长寿,如果死了,就希望她来世投生个好人家,别再给人当丫头。”

杨萱默了默,开口道:“当丫头也就罢了,别再遇到你这样脑子不清楚的主子……你既然知道周路是个靠不住的,为什么非得豁出去当妾也要跟着他?”

秦笙双手掩面,泪水顺着指缝汩汩往下淌,“我不是跟着他,我想与他同归于尽……”

第67章

杨萱倏然心惊, 捧着茶盅的手一抖, 茶汤溢出来, 洒在长几上。杨萱四处打量着正要寻抹布来擦,秦笙抽泣着道:“不用管,放那吧。”

杨萱往旁边挪了挪, 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秦笙,“为那种人, 至于吗?再说你怎么同归于尽, 你这点力气能奈他何, 怕不是你死了,周路还活得好好的, 不是有句话叫做‘好人不长久,祸害活千年’?”

秦笙接过帕子拭拭眼角, “怎么死都行, 往他饭里下毒,趁他睡觉捅刀子, 只要他能死,否则我真的没活路了……他说手里还有我好几样东西,帕子、抹胸, 贴身衣物, 如果我不依从他,他就要挂在城门口, 让进出京都的人都看见。”

“多大的仇怨?”杨萱倒吸一口凉气, “究竟是为什么?”

秦笙道:“为钱, 他给我两条路,要么让家里拿出五万两银子赎回那些东西,要么一顶粉轿接我进门,否则就让我身败名裂。”

杨萱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五万两银子,都够塑个银人了,周路真敢张得开口。

前世辛氏几乎将家底都给她当成嫁妆,连东西带现银也不到一万两,秦家虽比杨家富裕,也未必能有这么多银钱。

退一万步,即便有,秦家难道会砸锅卖铁全部奉给周路?

正思量着,只听秦笙续道:“周路原本求娶也是为了银子,他觉得我肯定能带一笔丰厚的嫁妆过去,后来因为没能调进京里,又跟着太子出征,这才改了主意,谁知道他贼心不死,也不知几时买通了茉莉,仍是要算计我。”

杨萱已然想明白了。

周路是冲着秦铭的。

秦铭之前想拉拢周路,周路也想勾结秦铭,两人一拍即合,可秦铭是靖王的人,而周路选择跟随太子出征,那他就是站在太子这方。

两家绝无可能再结亲。

但纳妾却无妨,妾只是半个主子,只要没用了,随便寻个由头就能悄没声地除掉,于前程全无妨碍。

而周路开口要五万两,明摆着就是在打淮南盐场的主意。

秦家若是奉上银子,周路后脚就能告秦铭贪墨。

若是秦家不给,秦笙当了妾,仍然免不了成为周路的生财工具,只不过从短期变成长期。周路迫着秦笙回娘家要银子,难道秦太太能忍心不给?

再或者,真的任由周路将秦笙的贴身衣物挂在城门口?别说秦笙没脸活,就是整个秦家都没法在京城待了。

而周路这种无耻之徒,完全有可能行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来。

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周路死!

可周路是个武将,会功夫,又在京卫当差,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