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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韶希轻手轻脚地开门、入室、脱鞋,光着脚往里走,手举着处于摄像状态的手机。
公寓里回荡着柏辽兹的《幻想交响曲》,音量极大。
卧室的灯开着,床上有一对男女正在激情交战,用的体位是标准的男上位。
伍韶希屏息走近床尾,这才能听清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
她调整焦距,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被放大,镜头从男人快速耸动的腰身、汗津津的背,移至女人涨红的脸、紧闭的眼。
伍韶希一动不动,胳膊和肩头渐有酸疼。
“呃啊……嗯……”
男人终于低吼着释放,大掌抓握女人的腰侧,慢慢地前后摆腰怼了两下,体会着余味。
女人喘息着缓缓睁眼,惊见屋里多了个大活人,“啊——!”
伍韶希尖叫着扑向男人,手机高高举着,“姓尤的!你他么找死!”
“老婆!老婆你听我说!”尤舒朗将伍韶希拦腰拿住,半拖半抱地把她往客卧带。
“说屁说!我他么都拍下来啦!贱人给我等着!”
哐当一声巨响,尤舒朗用脚把客卧的门踢上了。
“尤舒朗!你他么……”
尤舒朗唇角翘起,“可以了,她听不见的,音响开得那么大。”
伍韶希瞬间变脸,笑出几颗洁白齐整的小牙,脱下外罩的丝质长款薄衫,往尤舒朗怀里轻轻一丢,“记得买件一样的还我。”
她上身着一件紧身吊带,往床上一歪,见尤舒朗冲她挑起眉峰,她也咬唇挑眉、瞪眼扮凶,胸前波涛汹涌。
尤舒朗温柔地轻笑。想必她是嫌他刚才抱她时,手沾了她的外衫,而他手上可能有体液。
“知道了。”尤舒朗撸下安全套,顺手将套子打了个结,进了卫生间。
冲凉出来,尤舒朗围着浴巾找人,“韶儿?”
“嗯——”伍韶希长长地应了一声。
初秋午后的阳光晒得人犯懒,伍韶希躺在客厅落地窗边的贵妃榻上,笑眯眯地看着手机,“挺上镜的。”
刚才她只顾着拍摄,并没能尽情欣赏“真人秀”。
尤舒朗站在贵妃榻旁,垂眸看伍韶希的手机,“谁?”
他伸手想摸她的发顶,却被她稍一偏头躲开。
“你。”伍韶希眼皮抬也不抬,“要删嘛?”
“先留着吧。”尤舒朗笑笑,转身往衣帽间的方向去。
伍韶希突然抬头唤住他,“老尤——”
尤舒朗转头。
二十二岁的伍韶希生着一张既清纯又明艳的鹅蛋脸,身子是丰腴的,整个人看上去青春、富丽、圆满、娇暖。
只是她说话的声音,向来清脆透彻、镇定自若,是如旧时檐角一架铃,和风清唱时的那种脆。
对着这样一个她,尤舒朗惯常一副和颜悦色的形容,“怎么了?”
“新的小时工……”
“哦,是了。”何舒朗笑着打断她,“定了三点来打扫,等下把联系方式留给你。”
伍韶希看看时间,便冲尤舒朗挥挥小手,“没事了,你也快收拾吧。”
这套公寓是尤舒朗在a城买的第一处不动产,虽在订婚时赠予了她,一应杂事仍都是尤舒朗那边处理,平时房子空闲着,她与他只是周末在此碰面。
尤舒朗再现身时,衬衣、长裤、领带、腕表,合身儒雅潇洒,白净的面庞上架了哑金色细框的眼镜,正往身上穿西装外套。
他自有一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好身材,但伍韶希早已见惯了,只猫儿似的窝在榻上,“晚上有应酬?”
“有个饭局。”
“悠着点儿喝。”
都是废话。
二人相顾,一齐哑然失笑。
“真不走心。”尤舒朗假意抱怨着,把公文包和电脑包置去玄关。
每逢周日,午餐时段后,尤舒朗便要动身返b城,今天也不例外。
伍韶希起身送人,巧笑倩兮地,“回去的路上,好好休息。”ab两城相邻,从这里驾车走高速,只需三个半小时。
尤舒朗却不急着出门,“韶儿,我有事与你说。”说罢便往客厅折返。
伍韶希见他神色温和,却带着许久不见的非比寻常的正经,思索着随他走了没几步,又转脸抬眸,看了看他的侧脸。
尤舒朗出身书香门第,十七岁上大学,本、硕、博,一路辉煌地念下来,五年前创业,两年前博士毕业回国,如今身家已然不菲。
她家不一样,她父母早已分开多年,各做各的生意,各有各的生活。
她轻松又淡定地问尤舒朗:“需要多少?”
尤舒朗微微一怔,原地转身看着伍韶希,随即笑了笑,笑容短暂地映入伍韶希那一双漆黑的瞳仁里。
四年前,他的公司遇到瓶颈时,伍韶希也是方才那样的情态语气,也说了那样的话——“需要多少?”
那时她读大学一年级,私房钱自然远不够,使力游说了父母。
——“不是借你,是入股。”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