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突然开始晃动。
地震的来临不打招呼,墙壁寸寸坍塌,沙土和飞灰迷了钟琪的眼睛。崩坏的巨响震动耳膜,她来不及反应,脚下便是一空。
就在同时,一股大力猛然箍住她,还凶狠地抵住她的背,将她全头全尾地藏进怀里。
傅峥嵘天然的直觉,来自于动物本能,几乎是在他感觉到震动的一瞬,他便做出了动作。
他牢牢地抱住钟琪,厚重的军靴踩上窗台,劲健的身躯破开窗户,直接从窗口弹下去!
落地后,傅峥嵘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带着钟琪向前翻滚几圈,跟着他背上一阵剧痛,他骤然绷紧了浑身的肌肉,闷哼了一声。
还有破碎声、坍塌声、尖叫声,钟琪被傅峥嵘压在怀里,仍然听了个清楚。
整个过程连三秒都不到,地震已经摧枯拉朽地走了一个来回。郊县老旧的建筑遭不住这么剧烈的冲击,轰轰烈烈碎了满地。随后世界没有重回寂静,郊县的哀鸣,连弥漫的尘土也盖不住。
傅峥嵘松开钟琪,动作间肩背上一阵剧痛,还有土块噼里啪啦地从他背上滑下,他“嘶”了声,拧眉问她:“你怎么样,有事儿没有?”
钟琪没应声,傅峥嵘拍她的脸:“吓傻了还是摔傻了?给个动静,好歹让我知道伤没伤着!”
钟琪偏过头,躲开傅峥嵘的手,视线对上变成残垣断壁的疗养院。
傅峥嵘拧眉打量她,看她没什么事,便坐到地上。他胳膊不太对劲,试着抬了抬,结果抬不起来。傅峥嵘扯开上衣,低头打量渗血的绷带,仔细地在肩上捏了捏,很快他鬓角便疼出来热汗。
本来肩上的枪伤就没好利索,又来这么一遭,他胳膊怕是要废。然而现在没时间想这个,傅峥嵘单臂撑着地面弹起身体,肃起脸色环视周围。
遍地废墟,人间惨剧。
邱悦和她妈在里面压着,不知道还活着没?
傅峥嵘踢开脚边一块碎掉的承重墙,三两下脱掉破烂的上衣,捂着淌血的肩踩上碎墙。看见条露在外面的腿正颤巍巍地动着,傅峥嵘飞速弯下腰去搬墙块,狂喊:“现在这情况失血不好办,身上带伤就别乱动!”
钟琪转回视线,看了他一眼。
他结实的背上被砸出淤伤,肩头的血染红了绷带,一条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侧,他的动作却没有犹豫,好像他仍然强健。
傅峥嵘费劲巴拉地把人搬出来,发现这人不是邱悦也不是邱太太。他将人扛到背上,在空地上蹲下去,慢慢地放下头破血流的人,这人就蜷成一团嚎啕大哭,不知道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飞来横祸的悲戚,总之是让他听出了中气十足。
傅峥嵘舔了舔牙,半身不遂地站起来,循着方位继续救人。
钟琪总算从方才的震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