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常常在怒海海底对着那条鱼儿数落着他的。

他又是抱着何种心情来倾听着这些数落的？

她误会了他，误会了千年。他承着这份委屈，也承受了千年。

……

莫说染玖了，就连躲在暗处的落渊也懵了一下。

这个就是当年逃走的一魂四魄？

那染玖究竟是走了何等的大运？居然有一个像烬天这样的男子这般的爱着她。

……

黑龙烬天穿好衣服后，竟看到了染玖微微颤抖的背影，他忽而有些慌了。

她是生气了，她定然是生气了。

怎么办怎么办？

黑龙烬天有些手足无措，他连忙走到了染玖面前。

“玖……”他想了想，还是唤了句，“玖儿……”

染玖转过了头，她已尽量将自己的所有情绪全数隐藏，但，脸上的泪痕却依旧还在。

她怎么哭了？

黑龙烬天忽然着急了，他手足无措道，“你别哭，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打我要罚我都可以，我也不是有意想瞒着你的。之前我不能说话，之后又有些不敢……还有，我也不是有意……有意同你一起沐浴，也不是有意……听了你那么多话……”

他从未哄过女孩子的，除了身为小黑蛇时，还知道用蹭一蹭的方法安慰她，如今，化形之后，他感觉自己似乎做什么都挺蠢也挺苍白无力。

染玖眨了眨眼看向他，他这模样，她看着明明是觉得十分好笑的。但此刻，她脑子里所有的线都串在了一起，她越发感觉到自己的猜测应当就是真的。

尽管匪夷所思，但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的。

她的眼愈发朦胧了，她忽然向前踏了一步，下一瞬她环住了他的腰。

黑龙烬天两手无措地抬起，“师……”

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又改口道，“玖儿，你莫哭了，我当真……十分心疼。”

听了他的话，染玖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她的小脸埋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无论黑龙烬天说什么，她都不愿抬起头来。

黑龙烬天却依旧在慌着。

知道她宠了三年的小黑蛇居然是他之后，她这般生气的吗？

“不如你打我？玖儿，莫哭了好么？”

他这么蠢的吗？

染玖不由得又被他给蠢笑了。

她抬起头看向他道，“天儿。”

“嗯。”

她抬起手，去触碰着他的脸颊。“你当真是天儿？”

“嗯。”黑龙烬天承认道，“我是烬天的一半魂魄。”

染玖的眼眶有些微红了。

接着，她问出了烬天一辈子都不敢忘怀的两个问题。

“天儿，你可喜欢我？你可爱我？”染玖问。

黑龙烬天的那分着急渐渐褪去，他无需动脑，垂首微微笑着回答了她的问题。“爱，爱到骨子里的爱。”

染玖眉眼微微一亮，她带着许多期许地问他，“那，你可愿娶我？”

染玖的声音刚落，黑龙烬天整个人懵了。

“什……什么？”

一他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又反复问道，“我我……你说……”

“你这是不愿？”染玖忽而也有些无措，难道当真是她想太多了？

她有些窘迫的推了推黑龙烬天。

黑龙烬天哪里能容她此时推他，他连忙收紧双臂抱住她不让她离开。

“不不不，我只是太高兴了，一时有些不敢相信。”黑龙烬天连忙道，“你听我说，玖儿，你听我说。”

染玖推着他的手还搭在他的胸膛之上，她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一千年前我的灵魂因为一场机缘分裂开来。”他没有去提他灵魂撕裂的那一场遭遇。“如今的我灵魂分裂成了两个单独的个体，虽已是两个个体，但两个灵魂也都是我。”

黑龙烬天的思绪也有些混乱，他努力理了理自己的语言，好让自己的表达能让染玖听得更加明白。

“然而现在的我，魂魄不全，修为和实力都受到了压制。两个我都有些配你不上，但又真的十分的爱你。”

“我想我对你的爱，能让我为了你承受这世间所有的一切。”

黑龙烬天深深地看着染玖道，“你问我是否愿意娶你。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我十分愿意。”

“我可以为了你，付出我所能付出的一切……玖儿，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