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2)

尚公主 伊人睽睽 4733 字 1个月前

女郎倾身贴面, 月光照得她侧脸莹白清润。

非浅尝辄止,而是潺潺深入。

言尚:“唔……”

他僵得全身不敢动,头靠着墙, 大脑像是炸了一般。他不会思考,脑中一片茫然, 不知这是什么状况。

她是这般的温暖, 醇香, 美好。如甜浆一样流入他的四肢百骸,侵入他心肺。让他呼吸滚烫,身体麻痹,精神不由自主地亢奋起来。

可是这是惩罚么?这不是奖励么?

言尚模模糊糊地, 脸红得不行,心想这怎么会是惩罚。他之前以为是他亲得不好,她对他失去了兴趣,她再也不想亲他了……然而这般甜蜜,仍向他涌来,她再一次回来了。

不只是倾身亲吻。

言尚僵硬中,暮晚摇更是手搭着他的肩,她大约嫌倾身的动作太累, 裙裾一扬,她坐在了他的腿上,坐在了他怀中。

二人的气息在幽暗中交换,她手指仍有些凉, 掐着他的下巴。而她香软可亲,坐在他怀中, 她低下眼睛, 与他仰起的眼睛对视。她看到他眼睛下的肌肤已经红透了, 她手指拂上去,灼灼无比。

感觉到他的腿都僵硬了。

因她从未和他这般亲近过。

暮晚摇无声地笑一下,似戏谑他的无能。

言尚颤颤的,在她那般戏谑的凝视下,张了口,递了舌。他心如鼓擂,并不排斥,只想靠近……然而舌尖只是点了一下,暮晚摇便停了。

他倾身相随,她一径向后退,鲜妍的唇瓣,不让他碰到一点。

言尚愕然看向她。

暮晚摇依然亲昵地坐于他腿上,伸指勾了勾他的脸,似笑非笑:“你要是动,这就是福利,哪里是惩罚?”

言尚:“……”

他多么聪敏,对上她有些恶意的戏弄目光,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

言尚低声:“只许你主动,不许我回应?”

暮晚摇懒洋洋的:“嗯哼。”

言尚蹙了眉,始知她的可恶。不让他回应,这果然是折磨……言尚侧过脸:“殿下自重。”

暮晚摇:“啧。”

她低头亲一下他的眉,看他睫毛也微微颤抖,她忍不住,再在他睫毛上轻轻亲了一下。言尚抬头忍耐看她,暮晚摇懒洋洋:“自重?刚才怎么不叫我自重?现在倒想起来了?”

他推她,脸涨红:“方才是我不对,现在你……”

暮晚摇才不如他的愿,看他的嘴张张合合又要说出她不喜欢听的话,她再一次俯身,亲上他的唇。

言尚头向后仰,脖颈露出,喉结轻滚。暮晚摇冰凉的手就顺着他的喉结向下,绕啊绕,缠啊缠。小蛇一样的漫无目的,羽毛一样的撩来撩去。让他白玉般的肌肤生了晕红色,红色漫入衣领,衣带领子都早已挡不住她。

言尚手不禁按在她腰上。

她便又无辜了。

似笑非笑地俯眼看他。

言尚气息已经完全乱了,他有些恼地看着暮晚摇,暗恨自己定力不够。她在漫不经心地勾他的火,在冷漠地旁观他露出不堪的模样……她戏弄他,嘲讽他,折磨他。

言尚用尽所有力气,才让自己搭在她腰上的手移开。

他失神地想他竟从未能好好地碰一下她的腰,抱一抱她除了后背的以外地方……眼神闭目,平复呼吸,气息不再那般急不可耐了。

他低声:“殿下不要如此。”

暮晚摇笑得有些无所谓,而且她目中明亮,看到他不行,她禁不住开始兴奋。

看着以圣人为目标的少年因她而流露出这种不堪神情,看他忍不住一次次想回应,但是她每一次地停下来,对他都是一种折磨……他终是忍得肌肉绷了起来,手搭在她肩上就要将她推倒。

暮晚摇说:“你想做什么?这里可是牢狱啊。你想这般和我开始?”

言尚喘气,目中微红:“那你想做什么?”

暮晚摇盯着他:“你推我一下,你就是以下犯上!我的仆从在外等着,我喊一声,就让他们进来将你拿下。”

言尚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暮晚摇俯身,再次亲他,在他唇间呢喃:“你拒绝我,也是以下犯上。我就让方卫士进来,看看你是怎么对公主殿下的。”

言尚:“你……啊。”

他突觉得自己可耻无比,竟被她完全牵动心魂。于是他再一次反省自己于女色是不是太过无状,他心中默念红颜枯骨,默念四大皆空。

暮晚摇:“……”

她瞪圆眼,还真有些被他气到了。他脸上的汗、鬓角的湿、绷紧的身,在他的强大意志下好似都成了外物。

他的不能回应本是折磨,现在被他自己这般控制……那她还玩什么?

玩一具尸体么?

暮晚摇眼眸轻轻转一圈,无声一笑。

言尚心中默念让自己不要受暮晚摇影响时,突听到暮晚摇有些低凉的声音:“春华要离开我了。”

言尚一怔,心中静了一下,停下自己的反省,睁开眼看这个坐在自己怀里的公主殿下。

暮晚摇垂着眼,有些无所谓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之前我有让方桐回公主府取一枚保胎药,就是给春华的。三哥跟我玩阴的,要我和五哥结盟,和太子离心。

“我当然不肯。所以我顺了你的意,去拔掉豪强。但是春华回不来了。因为她是必须被牺牲的一枚棋子,她必须进五哥府上,必须要在某种程度上让我和五哥搭上关系。

“他们都计划得很好。我也反击了,我让他们的计划失败了。他们想不到我真的会舍郑氏,想不到虽然春华进了五哥府上,我仍然靠舍豪强这一招,而不与太子离心。然而不管怎么说,我都失去春华了。”

言尚看着她。

他抬臂,抱住她。

他和她不一样,她的搂抱是撩拨,他的搂抱是温暖,是安慰。他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可他此时拥抱她时,紧紧将她抱在怀中时,暮晚摇仍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爱护。

言尚轻声:“别难过。”

暮晚摇脸埋在他颈间,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喉结,口上却满不在乎的如同跟他闲聊一般:“春华怀了五哥的孩子。她回不来了。她嫁不了想嫁的人,也不能再做我的侍女。

“从乌蛮回来的人,跟在我身边的侍女其实只活下来春华一个了。她现在也要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言尚紧紧抱住她,他再一次地柔声:“别难过。”

暮晚摇唇角轻轻一勾,这一次,她的手顺着他的衣领掠进去时,她感觉到他瞬间僵了一下,然而他没有再躲了。

暮晚摇心里呵一声。

心想圣人一般的言二郎,这是打算牺牲色相,来安慰她了。

--

她手贴在了他腹上,隔着一层薄薄中衣,言尚按住了她的手。

他闭着眼,下巴抵着她肩,脸上尽是汗,颈颊一派红。

他发着抖:“可以了……殿下不要继续了。”

暮晚摇就不。

她贴着他的耳,轻轻咬一下,笑道:“你这般排斥干什么?之前我姑姑欺负你的那晚,我就这样帮过你啊。”

言尚大脑轰一下。

他一下子睁开眼,看向她。暮晚摇却不看他,手仍游走,唇仍贴耳。

她慢条斯理地,在他耳边,将那晚发生的事跟他描述:“你那时候倒在巷子里,可是我把你带回公主府的。你真是个傻子,以为侍御医扎两针就能让你好起来?哼,没有我,你怎么能好起来?”

香气缕缕,绕他心房:“你真傻。我以为你总会想起来的,没想到你真的从来也不去想。你这般心思玲珑的,却想不到这种事……你说可笑不可笑?

“言尚,言尚……言二哥哥,”她娇滴滴地亲他一口,搂着他的肩,又笑又红脸,“你是不是从来都不自己纾解啊?那晚和你共枕,你竟然说不要管,等着它自己平复。天啊,言二哥哥,你怎么这样傻?你是真的不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么?”

她仰头,舌轻轻点他下巴,笑盈盈:“我是不是第一个亲你的啊?是不是第一个抱你的啊?是不是第一个……为你做这种事的女郎啊?”

言尚扣住她手腕。

他神经已近乎崩溃,已经十分凌乱。冰火交加,他又痛快,又难受。他还要忍着不动一下,因为他只要回应一下,她就会停手。

她这般可恶。将他吊在半空中,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他闭着目皱着眉,神情难堪十分:“你太坏了……你不能这样……太脏了,太脏了,住手!摇摇!”

而到了这一步。

岂是他一声“摇摇”,她就能收手的?

她在他怀里吃吃笑,脸红着,手揉着。她眼睛滴溜溜向下,言尚一把按住她的脑袋,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不要看……不要看!”

傻子。

暮晚摇心想。

而看他这样难受,她就更加声情并茂地向他描绘那晚发生的事。

--

于是言尚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好像真的想起来曾经发生过什么,与眼前的这一幕相重合。

只是那一晚是他无知觉地躺在床上,这一次是她使坏地坐在他怀里。

但都是他。

都是她。

她伸了手,睁了眼,玉白的纤长手指勾着他的汗渍。她如一尾调皮小鱼,钻入他怀中……

突然,听到了脚步声,言尚猛地僵住。

他在牢房中,还听到了隔着不远的说话声——

方桐:“干什么呢?”

狱吏:“郎君见谅,我是来给言二郎送晚膳的。”

方桐怀疑:“大半夜你送什么饭?是不是下了毒?”

狱吏快吓哭了:“没有没有!这是我和言二郎约好的……”

那两人隔着不远的对话声传了过来,暮晚摇只是愣了一下,却察觉言尚全身僵硬,然后唔一声,他向后靠墙倒下去了。

他闭着眼,睫毛上沾着水雾,脸上一片红一片白,还咳嗽了两声。

暮晚摇低头看自己的手,微微一笑。

--

方桐将那个狱吏带走了,自然不会让人来打扰公主。

然而言尚这边,也被吓得结束了。

他咳嗽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神色便变得更加难堪。

他被弄出了痕迹,而他睁眼看到暮晚摇的手,脸更红一片……他想拿帕子给她,却想到如今牢狱中,他身上哪来的软帕?

言尚尴尬的:“殿下……没有带帕子么?”

暮晚摇横他一眼,慢悠悠地从自己袖中取了一方手帕,擦了擦手。言尚见她有帕子,才松口气。

暮晚摇似笑非笑:“你操心我干什么?我衣裳整齐,鬓角不乱,从上到下没有一丁点儿痕迹。而你呢?”

她目光向下瞥,扫下他腰腹以下。他尴尬地用褥子挡住,暮晚摇嘲讽道:“你身上的痕迹怎么办?怎么跟人交代?明日跟人说,你睡了一觉,牢狱环境这么差,却挡不住你做春.梦?”

言尚发窘,微微瞪她一眼。

半晌道:“我自然会想法子的。”

暮晚摇低头观察他,看他额上渗了汗,唇抿得那么紧,可是那却掩饰不了他被她的口脂沾红的痕迹。

他表现得一副清淡自如模样,可是她正坐在他的腿上,她轻轻松松地不用移动,都能感觉到他又僵硬了。

暮晚摇戏谑:“怎么,我是不是折辱你了?现在的我在你眼中,是那晚折辱你的姑姑么?在你眼中,我像姑姑一样可恶么?”

眼底低着眼,却轻轻摇了摇头。

暮晚摇怔一下。

他垂着眼,不敢看她,浑身麻得有些疼,却依然温声:“这不是折辱,你不是你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