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孽障当真鲁莽,平时一贯豪橫,眼下更是放肆。沐青沉声道:“白姝,不得无礼。”
白毛团子这才不情不愿安分下来,有些憋屈地回头望向沐青,耷拉下耳朵和尾巴,低垂着爪子,弱弱地呜咽了声。
适才还凶恶蛮横,现在却在卖可怜,沐青将她拎回来,她便一个劲儿朝对方臂弯里拱,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旁的江林好笑,对太真说:“这小狐狸机灵得很,又记仇,宗主可别惹它。”
太真素来平和,倒没计较,只简短问了白姝的来历。沐青掐头去尾将昆山上的事悉数告知,仍旧只字不提白姝的不同寻常,并将镇魂石交由太真。
在飞舟上那会儿,她已经把镇魂石内剩余的妖力引渡到白姝身上封印住,现下镇魂石中仅余下鬼力和怨气,看不出任何异常。
太真等人只瞧得出白姝是妖兽,没觉察到不对劲。
江林不管事,知晓镇魂石中的浑厚力量没了,却没怎么上心,以为这与柳秋娘口中的术士有关,想着那人定然本事不小,于是把话题扯到术士身上。
玉华和清虚都在一边听着,说到柳秋娘的身世时,拿着酒葫芦的清虚眉头紧拧,抿了抿唇。
江林瞥见她一脸沉抑样,不知趣地刺道:“恰巧姓柳而已,你至于吗?”
清虚不屑,讥道:“皆是蝇营狗苟之辈。”
清虚早些年在江南柳家做客卿,后来出了点事,不得已离开柳家投奔凤灵宗,她最恨的就是柳家那些宵小,连带着恶心所有姓柳的人。
在场的人都清楚那些事,绝不多提,江林不惹这位,继续说下去。
依靠在软椅上的玉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她兀自抽着烟,朱唇微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殿外。
几人难得聚在一起,平时不是这个不在就是那个出远门办事了,太真高兴,说完事,让都留下聚一聚。
沐青抱着白姝在正殿待到子时才回居所,这会儿白毛团子早困得睁不开眼,瘫在她怀里睡得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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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无垠,一夜平静。
等天大亮旭日东升,薄薄的雾气散去,露珠干涸,又是新的一天。白姝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这时沐青早就起了,早些时候还出去了一趟,去内务堂领回两身灰色长衣——这是凤灵宗门下弟子的统一服饰。
“收好,以后就穿这个。”把长衣搁床上,沐青说。
这孽障老是穿她的衣裳,总归不太妥当。
白姝睡眼惺忪,甩甩尾巴,决然道:“不要,不穿这个。”
她都不愿变成人,拿衣服来有什么用,说着,还嫌弃地推开长衣,大有死不穿衣的架势。
不管她如何耍赖,沐青一概不理,出去端了些吃的进来,等这孽障吃得差不多了才说道:“我这两天有事,要去后山,阿良傍晚会过来接你去竹院,他会照顾你。”
竹院,凤灵宗弟子的居所之一。
这一趟去昆山耽搁的时间太长,宗内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沐青无法分心照顾她,便将其托付给阿良。阿良品行端正,心细纯善,做事让人放心。
一听到要分开,白姝反应忒大,立起身子扒住面前的人:“阿姝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