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素心想劝些什么,可明檀支额阖眼,不容拒绝地挥退道:“你也先下去吧,我想一个静一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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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请仁心堂大夫入府,原本就是打的给素心看风寒的名号。
江绪回府时,暗卫例行向他禀了府中之事,王妃给身边丫头请大夫的事也略提了提,只不过明檀待下一向宽厚,江绪听了,也没多想。
就这么不紧不慢过了两日,素心眼瞧着自家小姐和没事儿人似的,待王爷也与寻常一般无二,委实是有些担忧。
她家小姐可不是什么能憋事儿的性子,平日有什么,立时便要闹出来,容不得等,可这回……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三日,太医署那边传话来说,封太医回了,晌午后,会来王府为王妃请平安脉。
明檀耐心等着,待封太医来府,诊完脉,她又如前几日问于大夫那般,开门见山问了问他助孕的法子。
封太医稍顿,垂眸仔细应答了番。
明檀不动声色观察着他的神情,末了又在他面前喝了碗补汤,可除了在她问询助孕之法时稍有迟疑,封太医面上再看不出半分异样。
……
今日江绪事多,夜里回府,径直去了书房。
至亥时,明檀提着宵食去探他,他恰好忙完,在书房用了宵食,两人就着清冷的月色缓步走回启安堂,路上闲聊些有的没的,一如寻常松缓闲适。
回屋之后,两人共浴,情到浓时又难得缠绵了番。
江绪发现今夜小王妃甚是热情,在净室里来了两回,回到床榻又主动缠着他要了两回,换做平日,她早要哭闹着喊疼喊累了。
风收雨歇之时,明檀累得手都有些抬不起来了,她喘着气轻声道:“夫君,帮我把枕头放到腰下。”
“做什么。”
“封太医说,这样比较有助于怀上身子。”明檀认真挪了挪位置,声音虽小,却也一本正经。
江绪默了默:“上回不是说了,你年纪小,再晚两年生养无妨,不急。”
“可画表姐还有我庶姐都有喜了,这年节里走访拜年,有喜的可不在少数,就我没有,若不是封太医说我身子无碍,我都要以为是我怀不上了呢。”
江绪半晌无言。
明檀恍若未觉,细数着封太医所说的助孕法子,大有要一一试来的意思。
江绪听着,忽然打断道:“不必试了,你暂时还不会有孕。”
明檀顿声,直直看他。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将避子汤一事和盘托出。
明檀就那么静静地听他说着,心里头却暗暗松了口气。
她是对的,夫君并非故意不想让她有孕。
这几日她心绪十分复杂,脑中闪过无数种纷繁推测,可最后她还是想要相信夫君,相信夫君并非不想与她生儿育女。
是以她今日故作不知,从等太医喝补药到送宵食共沐浴,做戏做足了全套,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避子汤一事。
好在,她等到了。
“先前没和你说,是觉得无甚必要,但没想到,你会有如此多的负担。”说完,他又将人揽入怀中,沉静道,“再等一两年,你想生几个便生几个,先等你身体调养好。”
也先等本王收复荣州。他心里默道。
其实明檀嫁入定北王府后调养已近一年,如今生养已无大碍。□□州一战早晚就在这一两年,战场从无常胜,他若不能全胜而归,那便也无留有子嗣的必要。
他不希望他的孩子与自己一样,还未晓事,便没了父亲,也不希望他的妻子如他母亲一般,独活于世,还有多余的牵绊。
夜深人静,江绪已阖上眼,呼吸绵长均匀。明檀也终于有了困意,入睡前,她乖巧地窝在他怀里,极小声地说了句:“夫君,谢谢你告诉我。”
江绪没睁眼,只在她入睡后,将她往怀里拢紧了些。
其实今日封太医来向他回话时,他便听出了端倪。再一查当日来府为素心看诊的于大夫精通的是妇科,并不擅风寒杂病,他自是不难猜出她已知晓避子汤一事。
今夜种种做戏试探,她要的无非就是他的坦诚告知,既如此,遂她心愿也无不可。他的王妃,总归要让她心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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