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此意已决?
望着周静婉匆匆离去的背影,陆停忽然问了声跟来的随从:“她刚刚说的那些,什么意思?”
随从老实答道:“小的不知,这周家小姐不愧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小姐,说的话小的一句都没听懂。不过小的都记下了,不如回去问王爷或是舒二公子?”
陆停点头。
随从抹了抹汗,苦恼想着,若自家爷以后真要娶这位周家小姐,差事可难办了,怕是连吩咐什么都听不懂呢。
……
“他果真如此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明檀听周静婉说完两人相见,有些疑惑。
周静婉哽咽:“能……能有什么误会?”
白敏敏气极:“我倒是枉看了这陆殿帅,竟如此轻浮,加些聘礼就想娶了静婉,作践谁呢!”
大相国寺后山,浴佛观礼过后,明檀与白敏敏便一直陪着周静婉。
周静婉似是受了极大委屈,眼泪掉个不停,还倔强些个“他若强娶便要自裁”之言。
明檀与白敏敏听了,心中都颇为担忧。她本就身子弱,这么个哭法,怕是再哭一会儿就得厥过去了。
其实明檀总觉得有哪儿不对,但一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先安慰道:“你先别哭,此事定然有化解之法,咱们一起好生想想。”
白敏敏附和:“对,大不了就让阿檀去求殿下,阿檀一求,殿下有什么不答应的。”
明檀:“……”
她说的化解之法倒也不是这个。
她的腿现在还有些打颤呢。
-
却说明檀这厢陪着周静婉,倒忘了小佛堂里还有两个心比天高被她罚去思过的主儿。
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已经过了。
奉昭郡主和永乐县主被寺僧领着,分别从小佛堂的东西两侧出来。
罚跪之时有寺僧守着,偷不得半点懒,等结结实实跪完两个时辰,两人都只能倚着婢女踉跄起身,艰难地往外挪步。
两人明明都遭罪得紧,可在佛堂外碰上,又和斗鸡似的莫名来了精神,腰不疼了,腿不酸了,嘴上还逞尽嘲讽之能。
奉昭郡主:“说你尊卑不分没规没矩,不成想原来你还真这么没规矩,竟还干过乔装打扮潜入军营的事儿,还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嫁给定北王殿下,真要上吊怎么你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不知检点,不知羞耻!”
罚跪之时,奉昭的婢女躲在暗处听了众人相聊之事,最有趣的便是翟念慈这桩,这会儿遇上,她正好拿来羞辱这位不知高低的永乐县主。
翟念慈不知奉昭是如何知晓的此事,但奉昭的事儿她也听过不少,想都没想便反唇相讥道:“我站在这儿自然是太后娘娘福泽庇佑。倒是你,这么懂得尊卑上下,当初又何必以下犯上冲撞定北王妃和皇后娘娘呢,哦,还被皇后娘娘勒令在家思过不许出门,真是好大的脸面,满京城头一份的尊贵呢。”
“你!”
“还有啊,我就算没有嫁给定北王殿下又如何,我有太后庇佑,想找什么样的夫君找不到?你倒是快活到头了还挺能嚣张,嫁给江阳侯之流,你以后连给本县主提鞋都不配。”
她竟知晓江阳侯之事?
奉昭眼睛都瞪直了,偏被翟念慈戳中软肋,也说不出什么反驳之言。
翟念慈见她这模样,心中畅快不少。
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奉昭这桩婚事虽还没有明面过议,但宜王府那点儿心思昭然若揭,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她似笑非笑地继续戳着奉昭心窝:“你也不必怨我不给你脸,暮春诗会过后,整个京城都拿你当笑话,你自己不会不知道吧?
“而且你这笑话也不是我闹的,让你成为笑话的人如今风光得意得很,还能以你婶婶自居呢,不说以后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便是眼下你都已经不配给她提鞋了,再嫁给江阳侯,啧。”
“闭嘴!”
奉昭气得手都攥白了,明知翟念慈这是故意激她,也止不住顺着话头去想:
明家那个贱人如今成了定北王妃,日子过得何等舒坦,还敢故意穿着牡丹在她面前造作张致。
而她身为郡主,却被这贱人害得成了全京城的笑柄,若非如此,她父王母妃也不见得会要将她远嫁蜀中,给那荒淫无度的江阳侯做续弦了。
这口气她本也忍不得,如何忍得。
奉昭转身便要离开,可踉跄了几步,她又回头,讽刺地盯住翟念慈。
“闹了笑话又如何,她抢的又不是我心仪之人。抢了你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求不来的心仪之人,还能风光得意地以你舅母自居,你还有脸打着太后旗号招摇,真是把太后她老人家的脸都给丢尽了,你且等着,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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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惠论鱼引用自《庄子·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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