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阮山海歪着头问,“不是就一次吗?”
“还有加藤浩遇袭那次。”
“为什么我觉得那是加藤浩的苦肉计?”
“这也有可能。”
“不过他们为什么现在就要离开,等通道彻底挖开不是更好?”
五郎道:“电梯井上的道开了一点,他们认为自己也能打开,所以更加要走。这就是囚犯们用心险恶的地方,满满都是算计。”
如果通道彻底打开,狱警先跑到外面。他们只要守在外面,就能把囚犯一网打尽。囚犯钻出来一个,他们就铐上一个。加藤浩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为什么不能是囚犯先到外面?因为狱警不是傻子。囚犯就是想逃跑,他们先到了外面,怎么会乖乖待着,说不定还会封住洞口不让狱警出来。所以狱警一定会先出去,如果发展到这一步,那囚犯们就真的没机会。
因此,他们必须在还差最后一点的时候背叛。
回想当时的情况,囚犯们的目的就很明确了,他们打算先救出加藤浩,以多打少,逐个击破。
当时阿卡落单了,只抓住阿卡也够了,加藤浩他们可以用阿卡这个人质逼其他人就范。只可惜被陈克明识破了,囚犯的劣势不仅仅在人数,也在器械,如手表、电棍,还有对讲机。因为惧怕狱警的电棍,加藤浩他们才准备以多欺少。可只要有一个人察觉,就可以通过对讲机通知阿卡……囚犯们功亏一篑。
加藤浩又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数不清最近自己叹气了多少次。
当他同张启东、昆山去找阿卡时,阿卡已经不见了。然后他们悄悄潜回管道间附近,又发现阿卡和其他人会合了。无奈中,他只能带领其他人离开。
错了一步,步步都错。一步慢,步步都慢。
他走到这一步都是计算、巧合和错误的结果。
投靠狱警其实是大势所趋,张启东、昆山、彭苏泉只是越狱的从犯,他们不会受到多少惩罚,而他和皮耶尔对狱警来说,才是罪魁祸首。
受伤的皮耶尔失去了威慑力,在当时的情况下,他被其他囚犯背叛只是时间问题。
加藤浩只能设法自救。仔细一想的话,就会发现囚犯们的作案时间都是加藤浩赋予的,如果他不让大家分头行动的话,那囚犯们也就没作案时间杀害皮耶尔了。
没错,皮耶尔是加藤浩害死的,为了增强囚犯们的凝聚力,为了嫁祸狱警,为了让张启东他们不会真正倒向狱警。
加藤浩设法杀了皮耶尔。
发现皮耶尔的尸体后,众人都很慌乱。加藤浩率先接近皮耶尔,余下的都是他的演技。
皮耶尔身上插着两把刀,一刀刺中他原本的伤口,另一刀刺入他的胸膛。皮耶尔身上沾满泥水,五官扭曲,如同来自修罗地狱的恶鬼,睁着眼睛,眼中似有不甘,胸膛塌了下去,不再起伏。加藤浩摸了摸皮耶尔的颈间,没有脉搏,也没有温度。
皮耶尔死了,明显死于谋杀。
是谁,究竟是谁在蜘蛛山监狱杀人?
加藤浩替皮耶尔合上了双眼。
“是谁杀了他,是你吗?”
加藤浩望向彭苏泉。
“不是我。”彭苏泉连连摆手。
“那是你吗?”
他又看向了张启东。
“怎么会是我?”张启东也学着彭苏泉的样子连连摆手,但眼中隐隐露出怯意。
“啊,到底是谁干的!”彭苏泉有些情绪失控。
“冷静,先都给我静静,闭上眼睛,和我倒数十下,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加藤浩说道,“好了,睁开眼睛吧,冷静了吧?你们是想投靠狱警的吧,如果他们认为我们杀了人,他们会怎么对我们?为了避免麻烦,我们要留下证据。”
“证据是什么?”张启东问道。
“脚印,就是我们的脚印,它们能证明我们只进来了一次,皮耶尔绝不是我们杀的。再仔细看看屋子里有没有可疑之处。”
“比如?”
“比如凶手现在还藏在这里,等我们出去后,他再踩着我们的脚印离开。再比如凶手在屋内设置了机关,皮耶尔触动了机关,两把刀射出,杀了皮耶尔。”加藤浩说道。
房间并不大,众人往四周扫了一眼。这里没有能藏人的空间,所有可疑的地方都被他们打开看了看,第一种假设不成立,第二种也不可能,这里也没类似有机关的痕迹。更何况,谁能制作出准确刺入皮耶尔要害的机关呢?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
加藤浩说道:“至少我们已经排除了两种可能性。我们离开这里找个合适的地方再讨论下,总之不要踩乱了脚印,让狱警误会我们是凶手。”
四人出去,留下了四进四出的脚印。他们停下来。
“那么凶手是谁?反正废墟是封闭的,不是我们就是阿卡他们,你、你们不会是凶手吧?”张启东问。
“彭苏泉,你怎么看?”加藤浩没理会张启东。
彭苏泉道:“我们当中不会有凶手吧,本来我们就势弱,就算真的有分歧也该先试着说服才对,没必要直接下杀手。”
“昆山,你又怎么看?”
“狱警也不像会动手。”昆山道,“难道就因为我们拒绝了阮山海的招降?之前他们一直不愿和我们发生冲突啊。”
“有道理。”加藤浩又问,“张启东,你又怎么看?”
“我也认为凶手应该不在我们之中。”
“看来三对一了,我也认为凶手在那狱警边。”
张启东道:“那我们怎么办,我们还能相信狱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