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符纸点燃放在杯子里,烧成符灰后韩向柔往里倒了半杯温水递给一边的保姆:“把这符水给老太太灌进去。”
保姆都看傻眼了,这老太太身子骨本来就不行还给喝符灰,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她求助的看了曾贤良一眼,想让他阻止这种荒唐的事。曾贤良虽然和韩向柔接触的不多,但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她的本事,因此十分放心的点了点头:“听大师的,给我妈喂进去。”
保姆忍不住瞅了韩向柔两眼,明明又年轻又漂亮打扮的也挺时尚,咋干这种乡下婆子喜欢干的事呢!喂符灰水,她也想的出来!
保姆心里虽然嘀咕,但却不敢不听曾贤良的话,她只能把病床摇的高一些,磨磨唧唧的把老太太的氧气面罩摘了下来,用勺子喂她喝水。原以为老太太意识不清肯定不会吞咽,可说来也奇怪老太太闭着眼睛居然把符灰水都喝了,一滴都没洒。保姆看着杯璧上沾着的符灰直担心,也不知道回头老太太会不会拉肚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过了十分钟,仪器上的各种数据开始迅速的变化。保姆看不懂数据不免心里有些发慌,她想起老太太这些年对自己的好,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按了呼叫铃。
老太太刚刚被抢救过,这会儿听到铃声后医生和护士担心老太太又出事了,冲进来一堆人,当他们看到监控仪器上各种指标都十分标准时不由的愣住了。老太太刚才突然吐血且各项指标变的十分异常,一副有出气没进气的模样,他们还当老太太是不行了,刚下了病危单还没发出去怎么人就好了?
看着医护人员目目相觑的样子,保姆只当老太太不行了,气的指着韩向柔只抹眼泪:“刚才她给老太太喝符灰水,喝完没一会儿这些仪器的数据就都变了。”
众医生:“……”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医学院都白念了呗?还不如符灰好使。
曾贤良也没想到他家保姆会突然说这些,连忙和医生们打圆场:“没事没事,我们家保姆太担心老太太有些着急了,就是看老太太嘴干了喂了点水,别听她胡说。”
医生们不约而同的往老太太床头的柜子上看过去,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上还剩了些符灰的碎末。若是以往他们肯定会呵斥家属信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可现在老太太的身体好转的太快,他们反而不敢开口了,赶紧过来给老太太检查身体。
正在这时,老太太睁开了眼睛,她看到满屋子的人愣了一下,随即感觉到自己的手上身上绑了一堆东西,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把这些玩意都给我撤了。”
老太太的声音中气十足,即使隔着氧气面罩也听的十分清楚。医生上前检查了一下老太太的身体,和刚才病危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既然人醒过来了,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该撤的仪器都撤了,不过医生还是不放心的开了一串的检查,看看五脏六腑到底有没有伤病。
护士们推着复杂的仪器离开了病房,医生们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也相继离开,只不过走之前都忍不住拿眼睛往那玻璃杯上瞅,一个个的看起来都有些怀疑人生。
看到老太太脸色红润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保姆又是高兴又是尴尬,看着曾贤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曾贤良知道她是为了老太太好,安抚了两句便拿了些钱让她出去买水果。
把保姆打发出去以后,曾贤良坐在旁边拉着老太太的手说道:“妈,最近咱家运势不太好,我请了个大师来,一会儿大师问你点事,你如实说就行。”
曾老太太看了看韩向柔,转头和儿子嘀咕道:“这大师有点太年轻了吧。”
曾贤良怕老太太说的话不中听,连忙解释道:“韩大师虽然年轻,但是很有名气,还是市里面的一个领导给我推荐的呢。”
像曾老太太这个年纪的人,对当官的都迷之信服,一听说市里面领导给介绍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乐呵呵的拍了拍床铺:“闺女,过来坐。”
韩向柔坐在老太太病床旁的椅子上,伸出手摸在她的脉搏上,用闲聊的语气问道:“奶奶,你在摔着腿之前身体怎么样啊?”
“我之前身体可好了,跳舞遛弯啥也不耽误。”老太太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有些不太开心的模样:“就上个礼拜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明明看着前面是平地可一脚下去就踩到了坑里,直接把我的腿给摔断了。也不知道等我好了以后能不能再去跳舞了,我刚从小商品街买的衣裳和扇子,花了一百二十多块呢,要是不能跳舞可白瞎了,人家指定不给退。”
韩向柔尴尬的安慰了她几句,强硬的把话题拽了回来:“奶奶,在摔断腿之前你有没有被人取过血啊?”
“有啊。”老太太一点都不掩饰,大大方方的说道:“这不半个月前我跳舞回来听旁边的路人说历山西街那里有个健康养生馆给免费查体,我就赶紧过去了,还好当时知道的人不多,我是第一个到的。那里的人给我量了血压,还抽血验尿来着。对了,他们还剪了我一缕头发,说能检测有没有癌症。”
曾贤良闻言脸都绿了:“妈,我每年都花一万多给你体检,你上路边那没有营业执照的破店抽什么血?”
老太太心虚的垂下了头:“我这不是看不用花钱还能领两把面条嘛。”
曾贤良看着老太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气的心脏都疼。韩向柔看老太太说这话时面色如常,心跳也没有加速,应该说的是实话。为了以防万一,韩向柔再三追问道:“除了这次抽血以外,有没有其他磕碰流血之类的事发生?”
“没有。”老太太摇了摇头特别老实的说道:“除了六月份查体以外,就是半个月前那次抽血了。就是这次摔断腿都没有破皮,我穿的可厚实了。”
曾贤良被老太太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就不想想,为啥就单单你自己听见了,为啥那抽血的就你一个人?”
曾老太太沉默了片刻,才迟疑的说道:“难道不是因为我耳朵尖跑的快?”
曾贤良捂住了胸口:“……你可真是我的亲妈呦!”
韩向柔看着这对一言难尽的母子,直接了当的说道:“一个血缘亲属找到了,你联系联系亲戚看谁还受到了反噬。”
曾贤良的父亲好好的在病床上躺着没出什么事,儿子也刚通过电话,正在宿舍复习功课呢。曾贤良想了下拨通了姐姐和两个弟弟的电话,因为心里有疑惑他没有说自己被下咒的事,而是说了说两位老人的情况。
从通话来听,三个人声音都挺正常的,曾贤良的两个弟弟还表示手头上的工作已经安排了,说准备这两天就买机票到临海看看老人。
挂上电话,曾贤良看了看韩向柔:“我姐每天都往医院跑,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我两个弟弟听着也挺正常的。”
韩向柔不得不提醒了一句:“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
“我女儿?”曾贤良愣住了:“不能吧,虽然我们没少见面,但我每个月都给她打钱啊。”
韩向柔抬了抬下巴:“先打了再说,对方是拿你亲人的血下的咒,即便是反噬也基本上由你的亲人给挡住了,他们受的伤不会太重。若不把人揪出来,说不定他们会换什么别的法子。”
韩盛伟看着曾贤良一副纠结忐忑的模样,忍不住安慰了他一句:“你女儿未必有事,就算是反噬了,也许和老太太似的被人骗了呢。”
这个解释让曾贤良好受许多,他拨了电话过去,那边响了许久也没有人接。不安的情绪在曾贤良心中放大,不用韩盛伟劝说,他再打过去,这次响了五声电话居然接通了,曾贤良连忙说道:“若若,我是爸爸。”
电话那边十分嘈杂,只听见一个女人快速的说道:“你是这个手机主人的家人吗?手机的主人突然吐血昏倒被路人送到了临海医院,麻烦你赶紧来一趟。”
曾贤良呆愣住了,直到手机那边嘟嘟嘟的响个不停他才回过神来,一副丢了魂魄的样子:“我女儿和我妈的症状一样,而且……”他眼圈有些发红:“她现在就在临海。”
曾老太太听了个稀里糊涂,一头雾水的问道:“你们在说若若?她不是在北方老家上班嘛,什么时候跑临海来了?她也掉坑里摔断腿了?这倒霉孩子,什么眼神啊!”
曾贤良没空和她掰扯,和韩向柔说道:“我女儿曾若若就在这个医院的急诊室。”
这还真是巧,三个人赶紧往楼下跑,正好出电梯时碰到了保姆,曾贤良嘱咐她照顾好老太太便急匆匆的坐电梯下了楼。
临海医院的住院大楼和门诊大楼天桥相连,三个人一路小跑冲到了急诊,此时曾若若躺在病床上就和一个血人一样,身边两个医生在给她做心脏复苏。
韩向柔一看脸就沉了下来,曾若若受到的反噬比老太太的重多了,这说明她不仅提供了鲜血,下咒的事她也有参与。
曾贤良看到韩向柔的脸色顿时心里一凉,不敢置信的喊了声:“大师……”
韩向柔点了点头:“等她醒了再说吧。”
这里人来人往的韩向柔不可能给她喝符灰,再说了这个曾若若和幕后黑手有关,韩向柔也不可能在她身上浪费符纸。不过这种阵法的反噬虽然能去掉半条命,但像这种年轻人一天半天的也能醒过来,压根就不用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