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也知晓师尊最大的夙愿是什么, 并且一直在为此努力。”许天宁又惊又讶地看着景寒,目光中满是不解和疑惑,“可那根本不是短时间能够达到的目标, 你何必那么着急呢!”
许天宁其实知道玄阳真人为何收他为徒, 一开始玄阳真人收他为徒时就与他说过, 希望有朝一日他举霞飞升能引得剑之大道降世,让他旁观一番剑道本源。
不过,玄阳真人并没有告诉许天宁, 自己根基有损、寿命将近的事情,所以许天宁也从没有真的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并没有把拜师时玄阳真人对他的那番期许听进心中。
许天宁享受了玄阳真人嫡传弟子带来的便利, 带来的背景深厚的好处,但是入门以来,他并没有真的用心修炼, 挖掘出天生剑体的潜质,为实现玄阳真人的夙愿而努力奋斗。
他总想着,师尊是大乘期修士, 寿命漫长, 说不定比他还要活得长, 他虽然得了师尊的嘱托,知晓师尊的期许, 但也没必要那么急切地去努力, 争分夺秒地把时间都花在修炼上。
人生还长得很, 修炼这种事情慢慢来就是, 不可为了枯燥无味的修炼辜负了人生中的种种美好。
许天宁想着, 反正修士寿元漫长, 不必急于一时, 他慢慢修炼下去,如果机缘足够,也许真有进阶大乘、举霞飞升的那一天,倒是若能引动剑之大道降世,自然能帮师尊了结师尊夙愿。
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达到的目标,所以就可以懈怠了吗?可如果一开始就不努力,那要等着什么时候再去奋斗,再去进取?从一开始就抱着这样的想法,那还不如干脆不要修炼。
景寒面无表情地看了面露不解的许天宁一眼,只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连开口与他辩论的欲望都没有,他实在懒得和许天宁多说什么,他们理念不同,说再多都是白费唇舌,徒增烦恼。
对许天宁,景寒是有些不喜,但这种不喜并没有到达厌恶的程度,但他也确实不想和这个师兄多说什么了,两人的理念、坚持、三观完全不同,实在是说不到一起去,勉强凑在一处也是鸡同鸭讲。
摇了摇头,景寒起身将搁在长案上的乌黑长剑挎回腰间,抱拳冲上首的许天宁拱了拱手,语气淡淡道:“师兄,师弟还有事,便不多留了,师兄继续宴客吧。”
绕过长案,景寒转身便要离开,走出两步后,他沉吟一瞬,回头对许天宁说道:“师弟还是那句话,彼之蜜糖、吾之□□。”
“己所不欲,未必他人也不欲。师兄觉得好的,旁人未必能体会到其中美好;师兄觉得枯燥辛苦的,旁人未必不能从中得到快乐。个人有个人的道路,何必要求每个人都一样。”
许天宁对修炼不上心,反而喜好享乐,喜好体味人生中的种种美好之事。对此,景寒并不赞同,但他也不会阻止许天宁,更不会试图改变许天宁的观念,改变他的行事风格。
同样的,不管许天宁是否能够理解景寒的行事风格,他不必多问,不必多管,更不必干涉什么,每个人只需对自己负责就足够了,旁人的事情,又哪里能管得了那么多呢。
景寒离开后不久,宴席上其他的几位元婴期同门对视了几眼,他们或是心系修炼,或是单纯地不喜欢浮华无用的宴会,都没有继续留下,纷纷找借口告辞了,这场宴会最终也就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在距这艘大型飞天灵船百里之遥的长空上,有一艘仅供数人乘坐的小型飞天灵船跟在后面悠悠飞行着,紧随着凌天剑宗的飞天灵船不放,却并未被架势飞船的凌天剑宗弟子发现。
小型飞天灵船的甲板上,一袭白衣、腰悬长剑,神情冷峻的玄阳真人负手而立,片刻后,他幽幽叹了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寒冽冷峻的眉宇间掠过一抹遗憾和可惜。
自清晗长老带队的凌天剑宗一行人离开宗门赶往浮空岛后,玄阳真人就跟着离开了宗门,悄悄地跟在了他们乘坐的飞天灵船后面,护送着他们前往浮空岛去天华秘境历练。
和掌门道凌一样,玄阳真人其实也不放心景寒一个人离开宗门。
虽然景寒已是元婴期的修为,可修真界遍地争斗,杀伐不断,不是没有能够威胁元婴期修士的大能和险地,景寒此次离宗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儿危险,安全无虞的。
如今景寒是玄阳真人唯一的希望,对他此行去天华秘境历练一事,玄阳真人也不太放心,担心他在路上会出事,索性他在宗门也无事,便暗中跟上了凌天剑宗的飞船,一路护送。
玄阳真人一直暗中跟随着,他的神识锁定着整艘飞天灵船,灵船上发生的事情只要他想知道,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神识。
这一路上,玄阳真人不仅看到了景寒如往常一般专心刻苦的修炼,也听到了他在许天宁的宴会上对许天宁说的那些话,听到了他表露出来的决心和毅力。
对于景寒这个小徒弟,玄阳真人是很的欣慰,对于剑之大道现世一事越发有了期待,相信景寒真的能帮他达成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