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逝的白月光14(1 / 2)

市郊,永安墓园。

墓园深处那块空置的宽阔墓地此时已经大变了墓园,两座墓碑在几天之内兴建了起来,紧密挨在一处,占去了这片墓园三分之二的面积,而右边三分之一的墓地仍旧空置着,还未动土。

一身黑衣的纪希和景寒并肩站在紧挨在一处的墓碑前,两人手中各自捧着一个骨灰盒,下一步就是要将这两个骨灰盒放进墓碑中,下葬纪父纪母,让他们于此地长眠。

在纪希二人身后,静默地站着寥寥几个赶来送别纪父纪母的亲朋,他们也都穿着一身黑衣,以示对亡者的尊重,面色肃然沉静,隐带叹息和悲伤,无声地送别故人长眠。

纪希并不希望父母下葬时有觊觎纪家财产的恶人前来闹事,所以这一次下葬没有大办,更没有邀请太多人,除了杨华林,前来的只有霍铮及其父母,纪父以往十分信任的律师,纪母学国画时的师兄。

这几人都是纪父纪母关系亲近的朋友,对纪家的财产并无觊觎之心,反而很是怜惜被留下来孤身一人的纪希,对她充满善意,是以才会通过景寒的筛选,知晓今天是纪父纪母下葬之日。

——霍铮与纪希自小并不亲密没错,但是纪父和霍父却是相交甚笃的知交好友,当年纪父能那么快处理掉纪家在国内的产业搬去国外,就少不了霍父的帮助和支持。

这其实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就像杨华林,他从小就护着纪希,把她当妹妹疼,可是杨父和纪父关系却并不亲密,只是泛泛之交罢了。可见,父辈的关系未必会影响到后辈的交往。

“纪希。”景寒轻声唤了一声,他没有侧头去看她,只低垂眼睑,目光落在手中纪父的骨灰盒上,声音淡而轻缓地提醒道,“开始吧,该把他们的骨灰盒放进墓碑里了。”

托着骨灰盒的手微僵,搭在瓷盒侧面的指尖因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白,不见一分血色,纪希低着头,目光落在刻有母亲名讳的骨灰盒上,泪盈于睫,满心都是酸苦、悲伤和被独身留下的孤寂。

纪希鼻尖发酸,眼眶早已不知不觉地红了,她不想哭,可是最后终是忍不住,眼泪从睫羽上滚落,一滴滴落在瓷白的骨灰盒上,晕开了一朵朵的花。

到这一刻为止,纪希一直都在幻想着、希冀着,希望这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场噩梦,爸爸妈妈还好好的活着,没有离她而去,没有丢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他们一家人还在一起。

可是到了此刻,站在父母的墓前,捧着他们的骨灰,纪希不得不认清这事实:一直以来护着她,疼宠着她的父母已经离开了,他们走在了她的前面,而她再也没有承欢他们膝下的机会。

泪水一滴滴的落下来,纪希哭得安静无声,除了泪珠低落在瓷盒表面上的滴答声以外再无其他动静。而在她身边,景寒没有再出言催促,只静默地等待着纪希做完最后的告别。

片刻后,哭过一场、泪痕未干的纪希吸了吸鼻子,忍下还未落完的泪水,不管她心里有多难过,都不能在此时停滞不动了,她早该让父母入土为安,不能再继续拖下去。

纪希屈膝跪在纪母的墓碑前,动作轻缓而郑重地将骨灰盒放了进去。紧接着她又站起,从景寒手中接过纪父的骨灰,如出一辙地将其放到了应该放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