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 / 2)

虽然迎春亲笔字迹传出来了,可是没有亲眼所见,贾母已然夜不安枕,宝玉走后不久,贾母因为忧心过度卧病不起。

消息传进宫中,迎春速速派遣锦鲤潜行出宫探查,却是贾母因为日夜忧心以致夜不成寐,半月之后,逐渐不思饮食,每日头晕脑胀,动辄汗出如浆,心慌晕眩,呼吸急促,出气不赢。

迎春顿时有些慌神,忙着派遣太医院院使胡益民进府诊断,所幸并无大毛病,不过是年老体衰睡眠不足所致。

胡益民开了几济安神汤,浑不济事。

不得已,迎春只得报备太后娘娘,将一支五百年的人参谎称百年人参赏赐贾母。却因此惊动了皇上太后,随后,皇上太后齐各自赏赐了贵重药材,元春也赏赐了贾母一支真正的百年山参。

荣府接到宫中四分赏赐,贾母顿时相信了两位孙女在宫中安然无恙,当晚喝了凤姐奉上迎春赠送的特殊水分的参汤,竟然一夜好睡,这一睡直睡到次日日上中天,贾母方才醒转,醒来之后,之前所有病症竟然无药而愈了。

阖家欢喜不迭。

凤姐大呼奇怪:“哎哟,妹妹这剂汤药真正灵验,之前吃了多少汤药呢,咱们也不是吝啬的,人参燕窝都是上上等的,竟然不敌妹妹这一味汤!”

贾琏却若有所悟:“想来并非妹妹的人参特别,却是皇上太后娘娘的赏赐成了宽心的良药了!”

凤姐恍然大悟:“莫不是老祖宗乃是担心而为姑奶奶安危?这话怎么说的呢,二妹妹不是写了字儿吗,老祖宗这心思也是太深沉了,把咱们都瞒住了!我还以为老祖宗这回只怕是大限到了,心里担心的了不得,背后跟林妹妹三妹妹几个不知道落了多少泪呢。”

贾琏伸手捏捏凤姐依旧粉嫩腮颊,笑道:“为夫知道二奶奶孝顺,赶明儿好好疼你!”

凤姐打掉贾琏的禄山之爪,嗔道:“去,我跟老祖宗的情分,跟你什么相干来,要你来出头!”

说着话凤姐一叹:“前儿大老爷有看上小丫头桐花儿了,派了人来跟我说,要迎娶人家做太太,吩咐我给他弄个洞房,还写了一把的请柬让我请客摆酒,你说这事儿闹得。”

贾琏一嗤,睨着凤姐勾唇笑:“这有什么作难,给他布置呗,顶了天三五千银子的事情,你若舍不得,从我私库里支取,为夫存在你手里银子没有百万也有七八十万了吧,你就哄你公公玩一会又怎的?”

凤姐一啐:“我是舍不得银子么?你不想想眼下什么时辰?八十岁的老汉得一娃,咱们老爷不到六十岁呢,这是国孝,有了孩子如何得了?宁府珍大哥咋么死得呢?听说容儿倒是赎回去了,人瘦的皮包骨头了,只怕是男的生育了,听说尤大嫂子正在跟族里相看,想要抱个孙子给蓉哥儿续后!唉,也不知道他们这一支有没有在出头的日子呢!”

贾琏闻言一叹,宁府的银钱一直都是荣府供给,家里也有千亩良田了,只是这个爵位想回来只怕难了。

贾珍竟然帮着忠顺王,这个刺儿扎在乾元帝心里,宁府想要复爵位无异登天!

好在乾元帝并非冷血君王,手下留情,贾蓉虽然吃些苦,还是良籍,子孙还可以读书举士,并非没有翻身之日。遂道:“既然大嫂子跟你好,来信问你的意见,你就直言相告于她,让在族里挑选聪慧灵敏,父母老成的本家子嗣,不要妇人之见,一味拿捏,要好好栽培读书成才,将来人家自然承他的情,他若敢反水忤逆,也有咱们看着。若是银钱不凑手,直管开口!”

凤姐笑着应了:“这何消你说,我自省得!”

夫妻们自有一番官司,不说也罢。

回头且说贾母无药而愈,消息由锦鲤传回宫中,迎春大大感动一把。

无论何故,贾母对于自己姐妹的关怀不是作伪,这便足够了。

贾母培养孙女儿,虽然希望孙女儿得意之后照顾娘家,也是人之常情,世情如此,非人力能够抗争,贾母这种温情利用比之那些杀鸡取卵者,总算强上许多了。

正如徐家为了废后拼力一击虽然不可取,对于废后的关爱却让人感动。

总算是虎毒不食子!

八月十二,宝玉已经在金陵进了考场了,迎春这里才准了贾母的会亲折子。贾母进得宫来,已然先到延禧宫,见了迎春一把拉住,只是颤栗,好半天才喊出迎春名字:“二丫头啊,好,好,好!”

迎春生怕贾母一个激动又出事,事先准备了灵泉蜜茶,这会子忙着亲手斟上,贾母喝了半盏,总算稳定了情绪。

迎春虽然知道贾母的情况,却是当着众人,还是紧张询问道:“老祖宗病都好了么,可把孙女吓坏了!”

贾母笑微微频频额首,眼圈儿也红了:“好,好,好,都好了!”

所幸凤姐嘴巧,劝住了。

娘儿们厮见已毕,就坐闲谈,迎春这才吩咐将雍亲王跟宁平公主出来会亲。

一时,奶娘抱了龙凤胎前来,一双小家伙粉嫩水灵,眼睛梭子似的黑瞳瞳,小嘴儿花蕊蕊的,瞧见迎春就激动地直蹦蹦,小手招招的跟迎春招呼,嘴里发出“姆姆”“咪咪”这般简单词汇。

兄妹们一个赛事一个声音嘀铃铃的清脆又洪亮。

尤其是福姐儿,那声音尾音叫得一个软糯亲昵,一双眼睛笑成月牙儿,甜津津的让人心里瞬间化成一滩水了。

贾母见之,爱得不行,抱着佑哥儿眼泪婆娑。

这是贾母第一次抱佑哥儿,前几次进宫都因为朱嬷嬷顾虑孩子太小怕宫外之人带了病菌,故而只是远远瞧一眼,并未让贾母等近身。

就是这一次,佑哥儿即将周岁了,锦鲤还是不放心,甚至比朱嬷嬷更加的紧张,贾母已经十分小心了,忍住心动并未捏掐佑哥儿脸蛋,只不过摸了摸佑哥儿的小手。锦鲤慌忙拿灵泉给擦拭三遍,对着迎春蹙眉,锦鲤辩白道:“佑哥儿爱吃大拇指呢,病从口入,不得不防!”

锦鲤在意佑哥儿,似乎比迎春这个母亲还要紧张,平日里太后娘娘来过了,锦鲤也是这般紧张,不过不敢当着太后娘娘之面罢了。

迎春也不好责备,只道:“下次记得背过人前,孩子也不是纸糊的,买你的让老人伤心。”

锦鲤辩白道:“孩子三岁之前最是危险,虽然咱们有良药,倒地亏了底子!”

迎春再不能说什么,只道:“只道你是好意,好歹避着点人!”

锦鲤勉强答应了。

迎春很奇怪锦鲤对于龙凤胎的偏爱与紧张,却不知道此乃锦鲤之心病,她所以如此紧张孩子,全因为当初她曾经身怀有孕,却被那个下作张天师强行作法逼出体外,五个月的胎儿已经能够看出阴阳了,是个男胎。除了那个被锦鲤吓死的男人之外,恐怕最让她难以忘怀的就是那个她曾经万分期待的孩子了。

一时,远处得了消息,亲自来迎贾母,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贾母跟元春手牵手进了元春的轿子,祖孙们似乎回到了从前。

贾母有意落下了凤姐,自从四月元春犯事儿开始,迎春避嫌,凤姐没有机会跟迎春结算账务。这一回,却是特特前来跟迎春对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