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摆手,助她稍安勿躁,过了半刻,迎春示意凤姐掐王氏人种,王氏又是一阵脑袋乱摆,却是并不苏醒。
迎春暗暗思忖,这种情况搁现代,往轻了说是岔了气了,王氏显然不是,那么就是另外一种,王氏心梗或者脑梗了。心里顿时一愣,自己真是乌鸦嘴,这般一来,即便王氏醒了,真要不良于行了。
当然,除非迎春乐意让她去空间里头泡灵泉,只是王氏这人不配让自己冒险,只怕一旦这位慈善人知道自己秘密,杀人夺宝,也是在所不辞。
眼珠子一转,迎春决定把刀把子交给凤姐,因道:“凤姐姐,再喂一次!”
凤姐额首,将王氏搀扶起来,拗住嘴巴。
迎春这一次,一气喂了她两杯下去,却发觉,王氏这一次无需迎春硬灌,自己知道吞咽了。
迎春一便示意凤姐放平王氏。自己却把案几上茶壶里茶水参进琥珀酒里,恢复到当初八分满高度,又把苦药汤子喂了王氏几口,借以掩饰琥珀酒的芳香。
又过了两刻中,王氏面色逐渐恢复正常,呼吸平缓起来。
一时外头脚步声响,平儿跟金钏说话声音传了进来,迎春忙着一声讶异:“凤姐姐,你瞧,二婶子手指似乎动了也?”
凤姐故意一惊一乍:“是么?那是汤药起效了,快掐人中!”
言罢死命掐住王氏人种。这一次,王氏挣扎的异常剧烈:“嗯哼,咳咳咳咳!”
凤姐即刻惊叫起来:“快来人,二太太醒了!”
外头金钏彩云玉钏三个首先冲了进来,一见王氏直眉瞪眼跟那儿瞅着凤姐瞪眼呢,金钏便哭起来:“太太,您可醒了啊,吓死奴婢了!”
紧着,宝玉丫头麝月茜雪几个闻讯来了,这几个却是喜形于色:哎哟,二太太终于好了,宝二爷不用伤心了。宝二爷这一哭,真是叫人心酸呢!
凤姐知道王氏不喜欢瞧见自己,却是心情忒好,也不跟她计较,反是笑盈盈的跟王氏对视,半晌,凤姐终于发觉王氏不对头了,这般怒目圆瞪王氏反应该是厉声斥骂自己才对,如何王氏一副杀人眼神,却是并不斥骂呢?
凤姐心中一动,伸手搀扶王氏起身,一如方才,让王氏靠在自己怀里:“姑妈,您可好些呢,”又指着案几上汤药:“这是王太医处方,表兄弟才刚再次给您喂药,却是他小孩子家不会喂,倒把自己个衣衫子弄脏了,我才接手给您喂药,正愁呢,王太医说您这病啊,今日不清醒就麻烦了,这下可好了。”
王氏冲着凤姐一顿挤眉弄眼,龇牙列齿,那眼神直如刀子似的,只是不做声。
凤姐却只顾自说自话,并不理睬王氏杀鸡抹猴颜色,王氏气极,伸手就是一巴掌,凤姐早有准备,将脸一偏,肩膀上挨了重重一下子。乍然变故,唬的满屋子一阵抽冷声。特别金钏,愕然之下,泣道:“太太您这怎的呢,这是二奶奶,才刚就是二奶奶跟二姑娘守着您,给您喂的药,您不记得呢?”
王氏嘴巴直抽抽,手里直推金钏。
凤姐金钏兀自糊涂得紧,不知道王氏这般抽来退去是何意。
王氏动作很奇怪,一旦人心头恨极,一般都是右手上前抽人,王氏明明气得龇牙列齿,却是抽的左手,右手却是耷拉着,纹丝不动。
迎春看得分明,王氏不是不想用右手,而是右手根本动不了,暗自揣摩,王氏这个症状很像是心梗脑梗后遗症--中风之症。
王太医所言不良于行!
迎春心下一动,忙看凤姐,却见凤姐眼眸精良闪烁,似笑非笑。
王氏一转眼,瞧见迎春,又是一阵嗯嗯哼哼,横眉瞪眼。
迎春蹙眉,顺着王氏耷拉着胳膊方向一瞧,正是梳妆台方向,因问道:“婶娘您是不是想要梳妆?”
王氏闻言一番额首眨眼。
金钏玉钏是贴身服侍王氏丫头,闻言上前搀扶王氏。
王氏面上难得浮现一丝僵硬的微笑,下一刻却是一个踉跄,差点把金钏玉钏姐妹压倒了。
却是王氏双腿麻木,浑不似自己腿脚了。
王氏顿时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凤姐爷爷,自己父亲临死便是浑身瘫痪不能动弹,难道自己也得了一样的症候呢,顿时心如死灰,呜呜恩恩一通乱嚷嚷,泪水鼻涕留了满腮!
金钏忙着安抚王氏,却是金钏,玉钏,彩霞三个人也安抚不了王氏。
凤姐这边一边命人去请太医,自己却陪着迎春往荣庆堂而来,及至到了穿堂之上,看左右无人,凤姐声音急急喘息起来:“二妹妹,那酒?”
迎春额首,与凤姐挽手,缓缓而行:“我若说,那次之所以酿造出琥珀灵酒,是因为我梦里得了仙方,因我修为不够,参悟力不够,第一次竟将酒卤子配方弄混了,所以酿出了圣酒,第二次酿出琥珀酒,才是真正正宗琥珀酒呢?”
凤姐闻言顿时手指颤微起来:“那么,那个?”
迎春抿嘴笑:“那一次,我因为配方弄错了,正在研究,便没出手,凤姐姐酿造的葡萄酒却是正宗的葡萄酒,葡萄原酒就是这个味儿,后头好坏,要靠酒卤子勾兑!”
凤姐似乎被迎春说来说去说懵了,半晌方才义一顿脚:“停住,打住,我不是说的这个,我说的是那个酒,”凤姐一瞄王氏院子:“那个酒,那个效果,意思是,我之前卖出去的,都是这宗救,”
迎春一见凤姐又要忘形,劈脚走了:“哎哟,困死了!”
凤姐顿时醒悟自己莽撞了,一路颠颠追着迎春:“二妹妹,二妹妹。”
迎春只得顿住脚步,低声安抚道:“凤姐姐安心去忙,多兼顾二太太那边,这酒卤子,我带进去也是无用,必定会留给你!”
凤姐眼眸一亮,尤嫌不足,张了张嘴吧,倒地没出声。
迎春却看懂了凤姐心意,这是想跟自己讨要灵酒酿制秘方。只是,迎春却不会如她之意。自己马上进宫,外头事情鞭长莫及,凤姐一旦离开自己,手握灵酒,只怕马上就要生事儿。所以,迎春再不会给她犯事儿机会了。
不过,自己进宫之后,为了更好生存下去,必定需要各处打点花费。自己没有珍妃魅力,能够唆使光绪,卖官鬻爵,也只有依靠凤姐挣银子。
所以,进宫之前这几日,自己得好生划算划算,如何让凤姐不显山水开办琥珀酒庄,细水长流挣银子。
迎春回到葳蕤轩,当头碰见坐在廊下做针线的紫鹃,紫鹃见了迎春笑眯眯迎了上来:“二姑娘回来了!”
迎春瞅着眼下这个不甚聪慧,却赤胆忠心一根筋的紫鹃丫头,心头蓦地一亮,一个连环计在心中形成了。
迎春笑看司棋:“你去吧,我紫鹃丫头几句话。”
紫鹃司棋都当迎春要问黛玉事情。
迎春带着紫鹃行至葳蕤轩后院井台处,顿住脚步,问道:“紫鹃丫头,你觉得你姑娘自从住进了葳蕤轩,可有什么变化没有?”
紫鹃一笑,喜滋滋道:“当然有,姑娘肤进饭香甜了,药吃得少了,面色红润了,夜间睡得安稳了!”
“你倒记得清楚!”迎春抿嘴笑:“可知道何故呢?”
紫鹃一愣,继而摇头。
迎春做个沉痛表情:“可还记得我去年大病?”
紫鹃虽然跟随黛玉去了江南,她家在这里,但凡风吹草动,瞒不了她,因额首:“二姑娘那次受苦了,可惜婢子不在家里,也没照顾的姑娘,姑娘却林姑娘这样好,对婢子与司棋綉橘并无二样,婢子倍觉愧疚,只想得个机会,好好报答姑娘才好!”
迎春道:“正要你这话,我现在有一件事情托付给你,不知道你可应承!”
紫鹃面色顿时凝重起来.
迎春伸手拧拧紫鹃粉腮:“放心,不会让你吃毒药,也不要你下毒药。”
紫鹃一阵羞愧:“婢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姑娘,姑娘怎么托付我?姑娘身边司棋綉橘,那个不比我能干呢?”
迎春摇头:“她们能干,却不及你对林密妹妹忠心,且你也知道,她们要跟我进宫去,短时间不会出宫来。我托你的事情,跟林赴有关,个你姑娘月有关。”
紫鹃眸露惊诧:“跟老爷姑娘有关?”
迎春额首,编造个林如海托梦故事,然后,又编造个林如海早年曾经花费重金为黛玉求得海上仙方,结果灵药尚未验收,他已经病入膏肓,故而托梦给迎春,代为收取。
迎春说着从袖口里将装着稀释灵泉银质葫芦挂件拿出来:“你是不是瞧着这个很眼熟?”
紫鹃额首。
迎春道:“我手里有这种银质葫芦三十六枚,内里所装便是林姑父花费重金所求海上仙药,只是你林姑娘身子羸弱,必须循序渐进,正所谓虚不受补,所以,自从林妹妹回来,我没隔三日就会在这水井中滴入三滴,林妹妹正因日日饮用这水,沐浴这水,方才病体好转,日日康复。”
紫鹃顿悟:“二姑娘意思,姑娘进宫之后,几年后有我继续这事儿?”
迎春额首。
紫鹃拧眉沉思,眼中眸光流转。
迎春将银瓶儿塞进紫鹃手里:“你可以用你自己方法试验,只是不要告诉别人,来年你姑娘也不要告诉,只是,这事儿,在我进宫之前,你必须给我答复。不过你要尽快,我得有时间再托别人!”
紫鹃面色凝重额首:“二姑娘放心,我必定尽快答复姑娘!”
迎春笑道:“提醒你,你若想要自己饮用,最好一桶水里滴半滴。”
翌日清晨。
迎春去给贾母请安,得知两个好消息。
第一件王太医得出结论,王氏中风,性命无忧,却是落霞后遗症,左侧身子麻木,不良于行。需要长时间疗养。
贾母已经决定,买下荣国库后面花园子直至令后山栊翠庵,将把栊翠庵扩建成为消暑别墅,以便王氏进驻疗养。
第二点,贾赦同意迎春的提议,把侯府就读国子监恩荫指标让给宝玉。因为贾琏已经不需要了,贾琮那小子不是读书料子。
贾琏儿子出来还在是几年之后,那时候事情谁也说不准了。
迎春知道这是贾赦给自己做脸了,起身一福:“多谢老爷成全!”
贾赦这个老纨绔终于感悟,向儿女低头了。
迎春以为这是一个很好苗头!
正当众人其乐融融之时,府门一阵骚动,荣府来了两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