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书遇到了问题, 需要舅舅帮忙, 来人可信!”傅折桂又念了一遍给林家的那封信, 问李大郎, “我让林成文写的这封信没问题吧?”
对于这件事, 她可一点都不敢马虎, 这关系到是否能平安的把白老爷子从林家带出来。
“没问题。你这么不放心, 我亲自去一趟徐州,保证把白老爷子给你带回来。”李大郎接过信纸,直接站了起来。
“哎,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折桂追了出去,李大郎已经上了马,她赶紧拉住了马缰绳, “不然, 我跟你一起去吧。”
李大郎温柔的看着她,“你知道, 这件事越快越好!”
傅折桂知道他的意思, 她跟着去只能坐马车, 肯定会浪费时间, 只是, 这件事是她揽下来的, 现在出力的却是李大郎……
李大郎好似会读心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等我回来。”低头亲了一下傅折桂的额头, 他打马而去。
傅折桂用手摸了摸额头, 那里的温度似乎还在,她突然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偏房里,傅折桂指着那些盛着泥土的花盆对白彤雪道,“就是这些泥土,你看看,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白彤雪不愧是瓷器白家的人,只一眼,她就看出,“这是烧瓷用的泥土。”再用手捏了一点仔细查看,她面露惊奇,“折桂姐姐,这泥土竟然比我们家窑厂用的泥土还细腻,品质还好。
而且,这泥土里似乎有一些很奇特的东西。”白彤雪用薄薄的指肚将泥土捻开,对着阳光查看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道。
“奇特的东西?”傅折桂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我也说不清楚,可能要烧一下才能看出来。可以肯定的是,这泥土比我们家用的要好,若是拿它来烧白瓷,烧出顶级白瓷的几率肯定会增加。
折桂姐姐,这泥土是哪里来的,要是找到那个地方,也许我还能有新发现。”傅折桂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自己却连这点小事都帮不上她,白彤雪显得有些急迫。
傅折桂相信白彤雪,选择告诉她实情,“这土就是这院子底下的土。你不知道,傅家曾有祖训,说这宅子底下有宝贝,今天我才知道,所谓的宝贝就是这些泥土,它能烧瓷器。”
“这里的土?”白彤雪有些吃惊,随即走到院子里查看起来。越看越吃惊,她直接跑到傅家门外,往远处眺望起来。
傅家后面不远处就是座座大山,那长河从山里奔涌而出,傅家宅子所在的位置,真是巧妙至极。
这下,不为报恩,白彤雪也对这泥土有了兴趣。能挑中这个地方,傅家先祖绝对是胸有沟壑的大才,那么,用这里的泥土能烧出来什么样的瓷器,她有些期待!
“折桂姐姐,这附近有没有窑?我想弄一点土,烧几件瓷器试试。”
“没有,不过,我们可以建啊。你知道怎么建吗?”傅折桂也很好奇,立刻道。
“知道,不过要烧瓷器,不单要建窑,还要很多其它的东西,要,要很多银子。”白彤雪有点尴尬。以前的白家,可能根本不在意这些银子,现在,她一穷二白,也知道世道艰难。
“这个你放心,我有。走,你告诉我,具体需要准备什么,还有,那窑要怎么建。”傅折桂拉着白彤雪进了房间。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白家果然是白家,他们有完整的陶泥、摞泥、拉坯、印坯、修坯、捺水、画坯、上釉、烧窑过程,每个步骤,又需要一整套工具,傅折桂只是把这些东西列出来,就用了大半天的时间。
接下来就是建窑、采买东西,傅家足够大,窑就建在傅家后院,有白彤雪指挥,这窑建的还算顺利。
但采买东西就不难么顺利了,有些东西十分偏门,往往要找好几个店铺,才能找到,有些是烧瓷专用的,文王县根本没有,没办法,傅折桂只能去找工匠专门定制,这就麻烦了,经常做好几次才能满足白彤雪的要求。
不过有这件事忙着,总比傅折桂两人每天干坐着等徐州那边的消息好,那样,她们俩绝对会陷入焦躁之中,尤其是白彤雪,她就白老爷子这么一个亲人了。
二月十六日这天,新窑第一次使用,白彤雪将制作好的三个胚胎放进窑里,每天小心的控制着火候,专等瓷器出窑。
二月十九日,窑冷却下来,白彤雪站在窑前,反而有些不敢去开窑了,“折桂姐姐,我的手艺还不到家,要是不成的话……”这些日子,傅折桂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现在,她更重视傅折桂的感情。
傅折桂却觉的没什么,这些日子跟着白彤雪摆弄瓷器,她受益匪浅,结果怎么样,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了,再说,“咱们第一次烧,不成功就不成功,有多少是一次就能成功的。”
白彤雪点了点头,咬着嘴唇刚要去开窑,前院传来声音,是马蹄声,也是她一直期盼的声音。
“我爷爷?”白彤雪瞬间红了眼圈,哪里还顾得上窑里的瓷器,立刻奔向前院。
傅折桂也只能先按捺住好奇心,跟着来到了前院。
果然是李大郎跟白老爷子,两个人都风尘仆仆,可见是一路赶回来的。
“爷爷!”白彤雪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瞬间奔流而下。
白老爷子抱住白彤雪也是老泪纵横,他活到这把年纪,该享受的也享受了,死了都没什么遗憾的,可是他这个孙女还小,他就怕她以后受苦,幸好,幸好……
傅折桂悄悄走到李大郎身前,握住他的手低声道,“辛苦了!”
李大郎感受到手里的温度,立刻润了眼睛,有傅折桂这句话,什么辛苦都值。
“可还顺利?”傅折桂问。
“还好,有你那封书信,救人的事情很顺利。就是那秘籍,林家已经把原本送到了定州府严家手里,我在林家只找到了一本手抄本。”
李大郎说的轻松,傅折桂却能想到其中的曲折,更加握紧了他的手。
四人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平复了一些,进到了客厅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