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气的干瞪眼, 来了句浑话, “谁知道唐家有没有跟你串通好?”
傅折桂笑了, “唐家门口一块砖都比咱们一家子值钱, 人家会跟我串通?”
众人也哈哈大笑, 笑田氏无知加愚蠢。
田氏争不过, 跑到了张氏那里, “娘,你说怎么办?”
这时张氏也没那么重的戾气了,“就算这些东西不是你用偷的银子买的, 也不能证明你没偷钱。
咱们家就这么几口人,银子昨天晚上还在,今天就没了, 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
“不可能是外面来的小偷吗?”傅折桂反驳。
“不可能, 别的地方都没翻,就拿了我的银子, 肯定是内鬼。”
“内鬼?那咱们家也有好几口人呢, 凭什么说是我拿的!”
“我把家里都翻遍了, 也找不到银子。这一早上, 就你出门了, 肯定是你把银子带出去了。”
“对, 听说你哥正到处借银子呢,肯定是你偷偷拿回去,贴补娘家了。”田氏又来了精神。
“我娘家是缺钱, 但这个锅, 我娘家不背,我更不背。”傅折桂挺直胸膛,扫过张氏、李二郎、李三郎、田氏、李小妹,偷银子的人就在这几个人里,他拿了银子还冤枉自己,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既然咱们说不清楚,不如去见官,让知县老爷来断断这件事情。”
“去官府?”张氏有些迟疑,她这辈子还没去过官府呢。
“对。怎么,娘怕了?”傅折桂故意刺激张氏。
“谁怕了,去就去。”张氏立刻下定了决心。
“娘,还是不要去官府吧。家里出了贼,本来就是一件丑事,再闹到官府,还不……”李二郎有些担忧。
张氏又犹豫了,李家的名声已经够臭的了,再闹,他们以后怎么做人呢!
现在怕名声不好了?刚才冤枉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这些,傅折桂悠悠的道:“二弟,你这么说,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去公堂吗?”
傅折桂一句话,就把李二郎推上了风口浪尖。
李二郎没想到她这么说,被气了个半死。公堂是随便能去的吗?在这里解决,是家事,就算傅折桂真偷了银子,也还有转圜的余地,到了公堂,那就成了犯罪。
他这么说,也是为了傅折桂好,没想到人家根本不领情。
李二郎赌气道:“谁不敢去,走,我们大家都去,看谁后悔。”
“对,去公堂。”“去公堂。”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都跟着起哄。
一行人说着往外走。
傅折桂多留了一个心眼,一边走着,一边留意后面,专门看看有没有人搞什么小动作。
按照张氏的说法,这银子肯定还是李家,没搜到,说明那个人藏的很隐蔽。但要上公堂,那个人心里肯定也发慌,没准就会露出什么马脚。
果然,有一个人走着走着,就掉在了最后面。
昨天他还想跟张氏要钱,如果说钱是他偷的,傅折桂一点也不意外。
还有,傅折桂想起了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像听见李三郎那边有响动,当时也没在意,现在想想,就有点蹊跷了。
“三弟,你这是要去哪里?”傅折桂突然大声问道。
众人这才发现,刚才走在最前面的李三郎竟然落到了最后面。
李三郎脸色一变,摸了摸肚子道:“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去茅厕方便方便。”
“我觉得三弟还是忍一下的好,不然被当做小偷,就不好了。”傅折桂意有所指的道。
“对,李三郎,你就忍忍。”“不然让他先去,我们等他。”众人七嘴八舌的。
被盯住,再上厕所还有什么用,李三郎没办法,沉着脸跟了上来。
文王县的知县姓何,是一个有点糊涂不作为的官,人送绰号“何十板”。为什么叫这个名呢?因为他就爱打人板子,每次还都是十下,百姓就给他起了这么一个绰号。
何知县觉得自己一个金榜第四名,做一个小小的知县,简直屈才。当初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能考中探花了。
探花,就意味着能留在朝里,能天天见到皇上,能平步青云……可恶,怎么就差那么一点呢?
何知县每天都有种怀才不遇的惆怅,对县里的事情提的起兴趣才怪。
今天又有人击鼓,肯定又是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何知县都快被烦死了。
他是鸿鹄,应该在朝堂上雄辩百官,为皇上出谋划策,不应该在这里跟这些鸡鸣狗盗之辈浪费时间……
五柳村李家,抚血金,好像有点印象。仔细想,又想不起了。何知县勉强听李家人说完事情原委,就没耐心了。
“张氏,你管家不严,家里出了这等贼人,你该负首责。本该把你关进牢里,念你年老体弱,就罚你十大板。”何知县大笔一挥,竟然首先判了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