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斯的脸色微微发白。“上帝啊。”
就在这时,“银箭”钻进了一个隧道,包厢内充满了震耳欲聋的呼呼声。
兰登在黑暗中闭上眼睛,尽量放松大脑。他想,佐布里斯特或许是个疯子,但他的确读懂了但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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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诺尔顿感到如释重负。
教务长改变了主意,想观看佐布里斯特制作的视频了。
诺尔顿伸手拿出深红色的记忆棒,将它插进电脑中,与老板一起观看。佐布里斯特那段长达九分钟的怪异信息一直压在他的心头,他盼望着能有另一双眼睛来审视它。
这将不再是我的事了。
诺尔顿屏住呼吸,开始播放。
显示屏变暗,水花的轻柔拍打声充盈着整个隔间。摄像机穿越了地下洞窟的微红色迷雾,虽然教务长没有露出任何明显的反应,诺尔顿还是察觉到他不仅感到困惑,而且有些惊慌。
摄像机不再向前运行,转而慢慢向下倾斜,对准了泻湖的表面,然后突然扎入水下几英尺深处,画面上出现了一块钉在湖底的抛光的钛金属牌。
就在此地,正当此日,世界被永远改变。
教务长微微退缩了一下。“明天,”他望着那日期低声说。“我们知道‘这个地方’可能是哪里吗?”
诺尔顿摇摇头。
摄像机的镜头转向了左边,显示出水下的一个大塑料袋,里面有一种黄褐色的凝胶状液体。
“那是什么东西?!”教务长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眼睛死死盯着那左右摇晃的塑料袋,它如同一个系着绳子的气球般悬浮在水下。
录像还在继续播放,但一种令人不安的寂静笼罩着整个房间。不一会儿,画面一片漆黑,然后洞窟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长着鹰钩鼻的奇怪身影,他开始用晦涩的语言说话。
我是幽灵……
被迫藏匿地下,被放逐到这个黑暗的洞窟里。血红的河水在这儿聚集成泻湖,它不会倒映群星。我的宣告必须从地球深处向全世界发布。
可这就是我的天堂……孕育我那柔弱孩子的完美子宫。
地狱。
教务长抬头看了一眼。“地狱?”
诺尔顿耸耸肩。“我说过,这段视频非常令人不安。”
教务长重新将目光转向显示屏,目不转睛地观看。
长着鹰钩鼻的身影继续演说了几分钟,谈到了瘟疫,谈到了需要净化人口,谈到了他本人在未来的光荣作用,谈到了他与那些试图阻止他的无知灵魂之间的战斗,也谈到了少数几个忠心耿耿的人——他们意识到过激行动是拯救地球的唯一办法。
不管这场战争的目的是什么,诺尔顿一上午都在琢磨财团是否在为错误的一方效力。
那个声音在继续往下说。
我已经制造出了一个拯救人类的杰作,但我的努力所得到的回报不是赞美和荣誉……而是死亡威胁。
我并不怕死……因为死亡能将预言家变成殉道者……将崇高的思想变成强大的运动。
耶稣。苏格拉底。马丁·路德·金。
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我所创造的杰作就是上帝本人的作品……是来自上帝的礼物,因为上帝赋予了我创造这个杰作所需的智慧、工具和勇气。现在,那一天越来越近。
地狱就沉睡在我的身下,准备从它湿漉漉的子宫里跳出来……在冥府怪物及其所有复仇女神目光的关注下。
尽管我的壮举很高尚,但我也像你们一样罪孽深重。就连我也犯有七宗罪中最黑暗的一种——面对它的诱惑,很少有人能独善其身。
骄纵。
我在录下这段信息的同时,已经屈从于骄纵的煽动……急于确保整个世界知道我的成就。
为什么不呢?
人类应该知道自己的救赎之源……知道永远封上地狱敞开的大门的那个人的名字!
每过去一小时,结果都会变得更加确定。数学像万有引力定律一样无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生命的无限繁荣也几乎毁灭了人类生命,同样将成为人类的救赎。一个活生生的有机体——不管它是善是恶——它的美在于它将毫无杂念地遵循上帝的法则。
多产并繁殖吧。
于是,我将用火……来对付火。
“够了。”教务长说话的声音太低,诺尔顿几乎没有听到。
“你说什么?”
“把视频停下来。”
诺尔顿暂停了播放。“先生,结尾部分其实最可怕。”
“我已经看够了。”教务长看似很不舒服。他在隔间里来回踱步,然后突然转过身来。“我们需要联系fs-2080。”
诺尔顿思考着这步行动。
fs-2080是教务长最信任的一个联系人的代号,正是这个联系人介绍佐布里斯特成为了“财团”的客户。此时此刻,教务长肯定在责备自己相信了fs-2080的判断;推荐贝特朗·佐布里斯特为客户已经给“财团”结构微妙的世界带来了混乱。
fs-2080是这场危机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