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的三天,两个初尝欢愉的年轻人,没有任何的安全措施,仅凭着对安全期的粗浅计算,度过了近乎疯狂的三个昼夜。
那三天里,在黑暗的纵容之下,他们将对这一神秘事件的所有憧憬和想象都在对方身上付诸于实践。
时年心下便也有了一个体认:这家伙真的是她所见过、所能想象到的,最坏的人。
彼时的他们并不知道,正有一场长长的离别已经向他们走近。
是顾勇先发现了有些不对头。
从前他与汤燕卿也是约定好的,每天都要见面商量对策。然后每天也给汤燕卿服下适量的生姜汁和半夏,防止他说话,也防止他毒性积累过深。
可是这三天来,汤燕卿却拒绝离开那房间,不肯跟他见面。
更蹊跷的是,这三天两个人的几顿饭竟然都吃得不多,饭盒几乎都还能剩下一半。
顾勇虽然无法直接知道,两人是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用在那初次品尝到的欢喜上,可是顾勇却也凭直觉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他第四天的时候便不肯再正常送饭进去。
汤燕卿折腾了三天,也知道是把时年累坏了,便坏坏笑着让时年好好睡一觉,然后披衣起身出了门去。
如果不出他所料,时浩然应该已经快要来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麻痹住顾勇,给时浩然创造机会。到时候里应外合,冲出生天。
汤燕卿被小毛和棍四带到另外一个房间,却没见到顾勇本人。
小毛解释说顾勇临时有事,待会儿就来。
汤燕卿环顾四周,心里还带着之前的快意,便觉得暂时的等待也不要紧了。
可是他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遥遥无期。
他更想不到,此时顾勇没有来见他的原因,是顾勇正在见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竟然就是皇甫华章。
汤燕卿耐心地等,甚至还极为配合地服下了小毛送来掺了半夏的包子。反正每天都吃,他也未加留心,直到吃完之后莫名席卷来了困意,却已经一切都晚了。
他再也没被送回时年的房间去,而是被单独关押起来。而这一切,时年都不知道。
时年真的是被汤燕卿累坏了,睡了长长的一大觉。
醒来肚子已经咕咕叫,却在黑暗里无法准确回想是已经睡了多久。
坐起身来,她却猛然意识到黑暗里有人。
一种强烈的被注视感让她莫名地紧张起来。她轻声问:“是你么?你已经回来了?没事吧?”
就连顾勇也不明白前来拜访的两个人里,那个气度更为雍容清贵的男子为什么突然会那么震怒。
他只是接到了“笑脸”的通知,说要来见他。
他自然是不知道,那个在他面前自称是“笑脸”的男子,只是路昭。而路昭后面那个身穿黑色羊毛大衣,鼻梁上也卡着黑色墨镜的男子才是皇甫华章。
这房子本就是“笑脸”的,于是显然这两个来人对这房子才更熟悉。两人到来之后,跟他并没多说几句话,路昭便起身自行启动房子里的监控设备,连线上网,导出记录。
顾勇这才知道,原来那些房间里都装有监控设备。而且显然还都是有红外功能。
他惊愕着,也想看看那些监控都拍到了什么,路昭却直接将他推到一边,面色清冷地道:“你该明白绑架是什么样的罪,所以要想活命,你就乖乖听我的吩咐。而我没想要让你知道的事,你最好,一丁点都不要打听。”
对方虽然只有一两个人,可是气势迫人,顾勇再不甘心,也只得应承下来。
他看着那个黑衣的清贵男子亲自坐在了电脑前,戴上了耳机。
然后他也眼睁睁看见那男子的面色陡然一变,紧接着两道森然的目光便如刀一般向他直刺了过来!
他吓了一跳,讷讷问:“怎么了?”
路昭也发现不对,凑过去看了那画面,便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画面里,那个跟时年关在一起的男子,哪里是什么向远?!
尽管红外监控下的影像略有朦胧,就算向远的外形跟汤燕卿也会有相似,可是他们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个黑暗里的身影根本就不是向远,而是汤燕卿!
路昭起身上前,一把卡住顾勇的脖颈:“你说过的,跟时年关在一起的不是燕七,只是‘燕七的朋友’?!”
顾勇懵了,用力挣扎:“没错,就是的啊。”
路昭急忙回望一眼皇甫华章,只见先生的面色越发难看。他便挥拳打在了顾勇脸上,怒声呵斥:“你真该死!”
路昭和顾勇的声音,皇甫华章都听不见了。他只盯着屏幕里的图像,一点一点拉动时间轴。
她与他在黑暗里的种种,一点一点都汇集到了他的眼前。
那些他以为他们不可能见面的时间里,她已经在照顾汤燕卿,帮汤燕卿喂饭,牵着汤燕卿的手臂带他进洗手间,在汤燕卿洗浴的时候尽管羞涩却还是小心地守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