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讶然,“怪不得我岳母很喜欢写诗。”
向景盛便也想起许心箴尽管病了,可是在疗养院里还没忘了写诗的事,忍不住微笑:“是啊,所以我也怎么都没想到她后来会嫁给一个警察。那时候中国的警察多是武夫,哪里能懂得她的那些细腻温雅的情感?”
向远深吸口气:“所以听说我想要回中国去学习中国的法律,爸爸就向我推荐了这个武夫,也是想让儿子近距离看看这个武夫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是么?”
向景盛长长叹息:“没错,我是存了这个私心。也所以当听说你说要娶时年,我才那么欢欢喜喜地答应。”
因为她是许心箴的女儿,她跟自己的儿子结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算作是自己未了情缘的延续。
向远也忍不住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四年里,爸爸对我岳母的关照甚至比我这个女婿都多。”
向景盛却黯然垂眸,目光颓然落在桌面上:“可是她却已经不认得我了。甚至很多次见到我还会尖叫。”
向远听得也是心酸,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虽然我是妈妈的儿子,可是同样站在男人的立场,我明白您的感受。”
向景盛欣慰地也拍了拍儿子的手:“我不是要故意瞒着你,只是你妈妈那个人凡事都能说到最不堪的地步,我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向远轻笑了下:“我也很欣慰这件事只是您的私人情感,而不是您授意于皇甫华章。现在皇甫华章对我岳母也极为关注,我曾经担心过您在这方面成为过他的棋子。”
向景盛惊愕抬眸望向儿子,向远却两书叉进裤袋,转身默默离去。
会见室。
祈修齐自在地伸胳膊压腿,纵然穿着囚衣,身在这样压抑的小小斗室里,也依旧是一脸的轻松。
大门哗啦一响,他才急忙收敛神色,窝窝囊囊坐回桌边,摆出一张苦脸来。
大门打开,向远走了进来。
祈修齐抬头也愣住:“向远?怎么是你啊?”
说完自己也笑了:“咳,我就该想到,既然师妹说给我找律师,第一个还是该找你的。可是我以为你们两个既然离婚了,估计心里头还得有芥蒂,所以师妹该找别人,而你也不会接师妹的case才对。”
向远向看守点头示意,看守将门重新锁上,向远才坐下,目光清静地迎上祈修齐。
“修齐,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修齐,你怎么会做这么唐突的决定?”
祈修齐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贾天子不知道,m国的同行也都不知道。在这里真正了解他实力的也只有时年和向远。所以向远这样一说,祈修齐就也笑了。
“你看出来了,也好。四年前师父的案子不能就那么算了,可是在国内已经查不到什么,我就觉着那个人飞天遁地了一般,不知道究竟去哪儿了。师妹跟你来m国,联系就也断了。直到最近,尤其是贾sir到中国去追缉father,才让我再度嗅到了当年的气息。我终于明白,当年的线索不是消失了,而是转移到了m国来。”
祈修齐的目光点点燃烧起来:“我早就想来m国,可是我是中国的警察,没机会轻易过来,更没机会长时间逗留查案。可是这次押解证人却给了我一个良机。所以我毫不犹豫就跟上了飞机来。向远,我要留下来,将四年前的案子彻底查清楚了再回去,告慰师父在天之灵。”
向远也只能叹口气:“你真是冒了太大的风险。你是中国的警察,你要明白你在m国的言行都要受到监控的,想要查案就更是难上加难。”
祈修齐微笑:“再难也比远隔重洋,什么都见不到强。”
向远垂下头去:“如此说来,你跟贾sir,甚至跟燕卿,都早有默契。”
祈修齐没轻易回答,只盯住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