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顾易凡一个人，站在顾暖暖床边，低头看着她，替她轻轻扯了下有点儿乱了的衣角，守着她。

他听到了厉慕白说的那些话，最后朝司谨看了一眼。

他自以为，自己是相当理智的，对于司谨这个问题。

但是现在，无话可说。

他给了司谨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换来他想烧掉顾暖暖的尸体。

他太自私了，仅仅因为自己想要和顾暖暖在一起，所以要毁掉顾暖暖复活的最后一点希望，要和她一起死。

顾易凡觉得自己以前真的太傻，他竟然会想，是否可以想办法让顾暖暖和司谨化解误会，好好在一起。

幸好，经过这一次，他彻底认清了这个人。

以后不会了。

假如暖暖可以醒过来，他也不会再让司谨有任何机会，接近暖暖。

假如暖暖醒不过来，司谨身上就背了两条人命，也不可能会有出来的机会。

厉慕白远远和顾易凡对视了一眼，他看到了顾易凡眼中浓重的失望。

“立刻带走，我一秒都不想再看见他。”他朝子午低声道。

顾易凡收回目光的同时，又轻轻抓住了顾暖暖的手，朝她轻声道，“暖暖，以后爸爸，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这是最后一次。”

他一直陪在顾暖暖身边，直到医生他们重新上来处理顾暖暖的事情。

“顾先生，为了您好，您还是先走吧。”医生诚恳地劝道。

“好……”顾易凡迟疑了下。

正要松开顾暖暖那只手的同时，他忽然感觉到，顾暖暖的指尖，微微动了下。

他愣了下，随即低头，直勾勾盯着顾暖暖的那只手。

半晌，顾暖暖僵硬的手指，又轻轻抖了下。

“医生！医生你们来看看！暖暖她刚才好像动了！”顾易凡随即朝身边激动地吼道，“快！！！”

顾易凡这一声，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厉慕白和几个医生，齐刷刷地围了上来，立刻打开了病床上的监测设备。

他们看到，监测仪器屏幕上的心率和血压两项，已经有了轻微的波动，而不是直直的一条线。

所有人，目瞪口呆。

“我想起来了！”厉慕白沉默了会儿，忽然开口道，“那时候长安好像也是这种情况，有段时间是完全没有生命迹象的，就像死了一样！”

“有戏！”边上的一个研究员兴奋地回道，“肯定有戏！咱们先把她送到别的病房，观察一下情况！估计跟室温床温什么的也有关系！”

一帮人兴奋到像是疯了一样，立即给顾暖暖转特护非隔离病房。

厉慕白和顾易凡自然是不能跟着，他们眼睁睁看着顾暖暖被推入病房，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了好一会儿。

厉慕白扭头，看了顾易凡一眼。

然后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低声道，“姨夫，放心吧，一定会好起来的。”

顾易凡长久都不能平复下来，激动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许久，回头望向厉慕白，点头回道，“对，一定会的，替我谢谢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