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您怎么了?”警卫员吓了一大跳,急忙大声问,“哪里不舒服吗?”
厉南朔被他几声叫得猛然惊醒过来,微微喘着气,一下子抬头望向警卫员。
“不舒服吗?”警卫员继续焦急地问他,“要不要先去最近的医院查一下?”
厉南朔皱着眉头望着他。
好半晌,轻声回道,“绿灯了,还不走。”
警卫员愣了下,听从命令,先踩下油门往前开。
他实在担心厉南朔,正要继续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坐在后面的厉南朔,却忽然低声开口道,“你让人查一下,白小时外公的故乡在哪儿,她故乡还有什么亲人。”
他刚才记忆的最后,出现的是一个身形伛偻的老太太,白小时扶着她,坐在一张长板凳上,后面晾着几大块扎染的布料,外面下着雨。
他记得,宁霜的故乡好像是更南边的一个小镇,但是他没有去过更南边,他肯定,没有去过。
为什么他那么确定,那些布是扎染的,他也不知道,他没有见过扎染工艺。
但脑子里跳出来的词,就是扎染。
他没有经历过的事情,绝不会那么真实。
重症监护室。
纪然已经醒过来有一天了,早上醒的。
她努力抬头,看自己的胸前,用层层绷带紧扎着,平的。
她想起了几天前,在那个模拟机舱,遭受的如同噩梦一样的经历,看着自己的胸,爆了,血肉模糊的那个场景。
脑子里不能想,一闭上眼睛,就害怕到浑身发抖,不敢睡觉。
她挣扎着,按了床头的护士铃。
护士进来了,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想……想跟我爸打个电话,你手机能借我一下吗?”她艰难地问护士。
护士皱着眉头扫了她一眼,想想这个姑娘也是挺可怜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好像也没人来看她。
然后掏出自己手机,递给了纪然,说,“你快点儿啊,按理说你刚醒,手机什么的不该给你碰。”
“谢谢!”纪然带着哭腔朝护士道谢。
然后用颤抖的指尖,按下了她爸的号码。
她出事儿之前,那天晚上上游轮之前,用冯雪媛手下的手机给她爸打了电话,说她不联系他的话,他也别来联系她。
她爸肯定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不然一定会来看她的!
她好不容易拨下了号码,拨了两遍,她爸那边才接通了。
“爸,我上次……”她一着急胸口就疼,说话有点儿模糊,说得也有点儿慢。
挣扎了半天,说了几个字,纪父实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纪然啊纪然,你捅下这么大个篓子,你哥被你害惨了!这些天一个电话不给我打,还问我上次的事?!”
“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没心没肺的贱货惹事精!”
纪然浑身痛,尤其是心口那里,听到她哥出事,喘着气哭,呼吸艰难,一个字都没法说。
“你表姐现在也被靳旬这件事情牵扯进去了,你说怎么办吧?要么我办个媒体发布会,不认你这个女儿,才能保住他们和纪家!”
“正好,你既然打电话来了,我就先跟你打个预防针吧,以后你跟我们家再也没有一分半点关系,你做的事跟我们也一点儿都没关系!你惹的祸,你自己一个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