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会儿,他的手机响了。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去外面接电话。回来时,泄愤似地把电话往桌上一拍:“操,大晚上都不让人安生。”
“怎么,领导查岗了?”
“嗯。当时我就不该来应聘。什么弹性工作制扁平管理,只往晚弹不往早弹,扁平管理的意思就是24小时像个孙子似的随时待命。”
“怨气别这么大,小伙子。”我笑,“谁年轻的时候不是这么过来的。大多数人出生时都没有含着金钥匙,只能靠工作改变境遇了。”
他看着我,显得颇为愤愤不平。我耸耸肩:“对,就是这样。只不过,实现突破的机会总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门玄学。”
他盯着电视屏幕,不再说话了。我慢慢喝着酒,也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肖总,如果我去您那边工作,有没有可能性?”
我摇摇头:“还是别了。你们郑总如果知道是我挖他墙脚,估计会很不高兴。”
他叹了口气:“最近我们郑总想开发一下新能源市场,让我来这边盯着,但是给我的支持资源很少。我们公司总是这样,一到关键时刻,什么帮助都不肯给。”
我见他如此消沉,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他更加残酷的现实——有时候上司给你一项完成难度很大的任务而不给支持,原因其实是关键资源需要掌握在他手里,而你,不过是苦力加垫背和甩锅的对象。
“都不容易。”我答,“尽人事,听天命吧。”
小伙沉默,看来已经喝得不少。我招呼服务生结账时他想客套一下,我把他拦住:“不必了,我来就好。”
“肖总,”他拉住我,“您说,我还有必要接着在国外瞎混么?”
“对于白手起家的年轻人,现在对于你来说是一个从零到有的过程,你有了初步积累的竞争力之后才能谈得上议价的底气,不是么?”
他点头。我帮他叫了辆出租车:“回去吧,也挺晚的了。”
送走他之后,我想给闻卿打个电话。提示音响起,好一会儿却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