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从青玉道观回来的第一天夜里,江起云就出现在我房里。

我很想故作轻松的跟他说说话,然而我两之间的气氛比墓室还要沉静,开口需要巨大的勇气,然而提起勇气之后,却发现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白天我逃到学校、逃到医院,晚上我早早的躺下,面对着墙壁、背对着他,拿着手机寻找各种驱邪有关的材料,然而这些东西都是暗中流动,在网络上怎么可能找得到。

我熬不了多久,困倦很快就会让我睡着。

我能感受到他轻轻的抽走我手中的手机,给我裹好被子、然后沉默的睡在我身后。

我很想跟他说:你不用看守我,我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举动,我哥已经给我做了思想工作,对你,我逆来顺受,你不用担心。

但我开不了口,我一张口鼻子眼睛就发酸,他也保持了一个很好的距离——我们近在咫尺,却没有肌肤相贴。

表面上生活没多大差别,然而我却觉得说不出的怪异与沉闷。

这天放学,刚下公交车站,一辆颜色艳丽的跑车在我身边急停,侯少文按下车窗,对我笑道:“小乔妹子,这么巧,我正准备去你们家铺子,结果就看到你美丽的背影,上车吗?”

我摇摇头道:“坐不惯你这种车……”

“那一会儿铺子里见,我给你带了礼物!”

……他又要干什么?

第61章 以后堪忧

侯家几乎成了我家的大客户,对我和我哥深信不疑,连换个办公室都要跑来找我哥,请点旺风水的摆件什么的。

我一进家门,侯少文立刻送上一个首饰礼盒给我,还急切的说道:“小乔姑娘,这次我有事要麻烦你了,希望你不要推辞……那个,我在朋友面前把你们夸得天花乱坠,你们可得兜着我的面子啊。”

我皱眉道:“没听过闷声发大财吗?不需要你给我们家做宣传,你嘴巴给我闭紧点!”

侯少文愣愣的看着我,悄声问我哥道:“小乔姑娘以前那么娇柔,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凶?!”

我哥尴尬的笑了笑,不敢说我是因为“家庭不和”。

我坐下喝了一盏茶,叹口气道:“候少爷,这次有什么关照啊?”

“呃……小乔姑娘,你别生气,我不是没事拿你们出来吹牛!是因为我有个熟人长辈,挺关照我的,他的项目也出了些问题,我就推荐了你们。”侯少文小心翼翼的跟我说话。

我知道自己是乱发脾气了,我家毕竟是个商家,上门都是客,何况他还是大客户。

“嗯,候少爷慢慢说。”我给他添了茶。

他见我面色和语气缓和了,开始详细的跟我们讲述:有一位钟老板,最近开发一个项目遇到点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仇家报复,在他的项目工地上画了一个奇怪的法阵,他叫车推了这个东西,然后工地接二连三的出事,接连请了几位大师来看,都摇头说力不从心。

后来侯少文给他介绍沈家,不过沈青蕊回复说身体抱恙,钟老板焦头烂额之际,有个姓陈的老头儿对他说,这是虎煞伤人,需要百万才能化解,结果收了二十万订金后,这老头居然跑路了!

钟老板气不过,招呼了一些小弟去陈老头的老家抓人,结果去的两拨小弟都没回来!

他多方打听,发现这陈老头老家居然是有名的闹鬼村。这下钟老板吓怕了,想请大师来看看,侯少文就推荐了我们。

“我觉得那个陈老头是打着幌子趁机讹一笔,什么鬼村不鬼村的……哪有这么多鬼村?”我哥翘着二郎腿,满不在意的说道。

我对这事不太有兴趣,这又没什么阴物可以让我哥这个小奸商大发一笔,如果单纯的驱邪镇鬼,那不是我们家的长项。

侯少文很会看脸色,他笑道:“小乔姑娘,钟老板说了,如果能给他解厄,百万的辛苦费肯定是少不了的,如果再有兴趣帮他的项目指点指点风水,那再送一栋别墅给你们,随你们挑。”

我哥看了我一眼,他有点心动,我们没兴趣住别墅,不过房价寸土寸金,一栋别墅转手也能卖个几百万吧?

“……行吧,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如果能力有限,那只能另请高明了。”我犹豫着说了一句。

“太好了!就知道小乔姑娘你心地善良、古道热肠!”侯少文立刻掏出手机道:“实不相瞒,钟老板已经在海晏楼设宴等候了!”

我感觉自己被他算计了,不过既然答应去看看,我就上楼换身衣服、拿上罗盘。

推开房间门的时候,一抹夕阳洒落在飘窗上,江起云正坐在那里,修长的腿随意的屈起,手中正在摆弄我的那个小小的罗盘。

相处一室却能当对方如透明,这是一种高难度的行为,我可以忍着不跟他说话,但却不能完全杜绝眼神的接触。

我走过去,将罗盘从他手中抽走,他目光凛冽的看着我收拾挎包。

“你要去哪里?”他问道。

我没搭理他,拉开衣柜开始换衣服,穿套运动服比较方便逃跑吧?

“慕小乔。”他的声音开始带着一丝不耐烦,他伸手捏住我的胳膊,把我扯到他面前,“跟我冷战没关系,但是你的行踪必须要交代清楚。”

我哂笑:“放心,我不是去妇科医院,我等着你们帮我做人流呢,何必这么麻烦还跑去医院花钱。”

他的眼中怒气难掩,伸手掐住我的腰,冷冷的问道:“你是因为孩子的事跟我生气、还是因为青蕊的胡说八道?”

我垂下眼,老实的点点头:“都有。可以放开我吗?我哥还在等我。”

“如果是因为青蕊,我已经处罚了她,而且不允许她再冒犯你……如果是因为孩子——”

我笑着看向他,轻声问道:“因为孩子又怎样?”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以后还可以有孩子。”他说出的话依然凉薄得可怕。

我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腾的酸涩和怒意,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如果你是以帝君的身份说这种话,那么我无条件的服从,因为我是你的祭品、你要我敞开身体也好、要我当生育机器也好,我都认命……如果你是以夫君、老公、孩子的父亲的身份说这种话,我只能说……我们没有以后。”

我轻轻的退了一步,挣开他的手,匆匆的逃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