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十一月的天气比起以往更要寒冷了许多,连着几日的雪花落了又停,停了又落,整个皇城在短短的几日之间已裹上了一层素白。
这几日庙堂之中气氛无比沉重,连街道上的行人步伐也变得沉重了许多。
冬日的大街上,竟是再听不着任何的欢笑声。
天色不过才亮,公主府的大门被人从门外大力的敲着。
敲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随从,那随从是农司府上的……一大清早的,他带来了一个噩耗。
李农司,于昨夜——仙逝了。
当好月听得这消息,当即懵在了原地,一颗心跌入了谷底。
从衣柜当中匆匆换了一声素白衣衫,她立即牵了马出了府中。
到得李府大门口之时,只见得屋檐下已挂起了白灯笼,横在府门之上的白绫在清晨的冷风当中飘荡。
竟是……有些凄凉。
好月从马上跳下来时,整条腿立在了李府门前再动弹不得,她此时心沉到了极点,连头皮都在发凉。
好好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她忽然不知要如何跨入这大门,只立在了大门前,听着宅子里传来的嚎哭声。
李瑜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其膝下孙儿孙女更是万千,此时吊丧,宅子之中哭声一片。
她也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直到府上有下人认出了好月来,这才连连招呼着她入了府内。
作为宾客,自是有人来接待。
前来接待她的,则是顾宴的大儿子。
大儿子同李瑜眉眼与脸型生得十分相像,乍然一见之下,恍然见着了顾宴中年之时的模样。
李恒将好月引入了宾客厅,眼眶里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对好月这一大早上的赶来,心中也很是感动。
“家父前两日还在念叨公主您呢,却不想……如今才不过短短两日,竟是阴阳相隔了!”
好月亦是十分唏嘘,“我本是该早些前来拜访老农司的……如今、再来……却已是只剩遗憾了!”
李恒吸了吸鼻子,将欲要流出来的眼泪又收回了眼眶当中去,通红着一双眼睛道,“不瞒公主,昨夜家父仙逝前一刻,还念叨着公主的才华,大赞公主是个有德有才之人,便算是个女儿身,也绝非是天下间的男子可能比拟的!”
此时的宾客间内并无人,李恒将其引入房中之后,则又从衣袖当中,背着大门口处掏出了一封封好的信交给了好月。
想来信上的东西定是十分重要的,李恒再交给她之时,压低了声音,“这是昨夜家父让我交与公主的!”
信中的纸,似乎不薄。
好月眼眸一沉,结果东西快速的藏匿在了袖中暗袋之中后,再同李恒道,“还请大爷带路,让我去给老农司上一炷香!”
李恒轻叹了一声,“公主请随我来!”
于是……在宾客间里,李恒将东西交给了好月之后,便又带着好月去了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