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大年初一,好月却觉着比以往要累了许多。
在扬州之时,大年初一也就是村子里的人家上院子里来拜拜年,拉着刘氏、刘老太说说话,寒暄寒暄几句……而好月则直接遁了身形,想去哪儿便去哪儿玩闹。
而今日陪了北冥夜去了一趟千刹寺,回来又与蔺希‘过了一招’,的确让她有些累。
吃罢完饭,唤了侍女打来水洗漱过后,她便直接穿着中衣躺在了床上。
此时已完全将北冥夜离去时说的话完完本本的抛却在了脑后,只从怀中掏出了今儿个小合上送来的佛珠左右看了看。
这佛珠的材质很平凡,无特别之处。
可她脑中却总是在想着方丈最后那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这话的意思代表了什么?是他真将此事给看穿了,还是说,这其实不过是他随意扯淡,而显得道行高深?
实在是让人难以琢磨。
一边想着,她便将手肘撑在了枕头上,以手掌拖着头。
而另外一只手当中,又仔细的拿着这串佛珠盘了盘。
珠子碰撞珠子,偶尔发出的响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很是响耳。
老和尚的话她的确是有几分在意的,且这话实在太过让人难以琢磨,而她的性子就是如此,越是难以琢磨的东西,便越是要想着如何才能将它琢磨透彻才好。
可越琢磨却琢磨不透,最后落得了个自扰清净。
以及她此时还在想着……方丈离去之时所说,今后若有疑惑,便可去千刹寺中寻她。
疑惑?什么疑惑?她觉着现如今最大的疑惑就是此事了!
而被的疑惑,又怎能是疑惑?
罢了罢了,太乱了……今儿个折腾了一天,也的确是该睡了。
如此一想,她便下意识的将佛珠塞入了枕头底下,正在她要盖好被子睡觉之事,却忽而听得窗扇边上有响动。
好月立时一惊,忙是去掏放置在枕头底下的匕首。
才不过从床上翻身坐起,窗扇便被人从门外打开,而后跳入一个紫衣白袍的男子。
他从进来时带了满屋风霜,让寒风吹了来。
好月乍然一见他,那握着匕首的手便松了松……再待他将窗扇管你好,朝着好月走来之时,好月这才恍然想起北冥夜今日离去之前所说的那一句话。
将匕首不着痕迹的又塞入了枕头下, 眉头一挑,“你倒是正门不走,偏生走这窗户,莫不是想要学着人家做做梁上君子?”
“你正门口站着两尊门神,小爷又如何来得?”北冥夜一笑,径自走至了她床边坐下。“小爷离去之时不是与你打了招呼么,夜里寒冻的,得给你好生暖暖床,免得你又要冻着了!”
这房中明明生了炭火,哪儿冷了?
好月猛吸了一口气,“我若是记得不错,只怕这院子外头也站了不少士兵罢……你这神出鬼没的,又是如何进来的?”
“那些个小罗罗?”北冥夜不屑一笑,却径自开始解起衣带来,“小爷还不放在眼中!”
话罢,他已将腰封解开,将外衣脱下,同腰封一起放置在了屏风上。
“你、你脱衣服作甚?”
瞧见这一幕,好月忽而有些不自在起来。
本身她不过穿了一袭入睡的亵衣,而北冥夜这小子‘忽然闯入’,又将一副给脱了。
这孤男寡女、同床共枕且又干柴烈火之下,好月不自觉的吞咽了一番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