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一口气将茶饮罢,好月这才看着他,似做无意问道,“听大叔口音,北方人?”
闻言,那汉子愣了愣,承认,“北方人!”
好月点头,又问,“南与北相差数千里,不知大叔怎的就到了咱们这江南来!”
小姑娘的声音轻且软,可这话中却又暗藏玄机。
男人便回到,“我本是安城人,二十年前刚成婚时北疆战事袭来,我便随着入了军队,一入便是数二十载!也在军中当了个百夫长。
前年身子受了风寒,将军便许归家,不想,我回家之后,家中已是空无一人。
听人讲,我新婚娘子带着我爹娘来了扬州,我便开始在扬州寻起她们来,不想一寻便是一载多,我身上的银钱,也都花了个光!
实在难以挨下去时,不得已又将战马给卖了,这一寻半载多,仍是未能寻着爹娘妻儿!”
他说着时,一双眸子变的十分晦暗。
好月闻言之后,又仔细盯着他的手看了一番。
对方手上满是茧子,一看的确像常年舞抢弄棍之人摸出来的。
在看他臂膀有力,身形虽然佝偻却不虚晃,倒也将他参过军之事信了个七七八八。
其余的,她没有办法考证,自然也不会信他一张嘴,由他说她便信。
“我们这铺子里招的是个卖豆腐的伙计,每月工钱不多,不管住,只管中午一顿吃,你觉得如何?”
男人闻言,抬起眸子看她,“可否不要工钱,管我吃住便成!”
语气里有几分急切,看的出来受了不少的苦儿。
好月有几分为难,“同您说实在,我们一大家子都没在城内,睡是着实不方便,吃也之能每日正午管一顿!您要是不满意,不妨再去看看别家?”
“成!”生怕好月会拒绝他,男人立时就点了头,“就按姑娘说的办!”
如此,好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拿着笔墨询问男人的名字,年纪,以及家中本来住址,又任职在了那个军营哪个将军麾下。
一切,问的可算详细的不能再详细。
男人一双眸子深了深,对这个小姑娘细腻的心思暗自感叹。
待男人将这些一一均都报出之后,便听的外头响起了马车声。
马车在外偶停下,刘君子的声音传了来。
他提着食盒满面兴奋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你们今日招工招的如何了?”
待他走近时,正好与坐在桌上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刘君子瞧着他,一张脸上露出难得的惊讶,“大哥,你怎的在这儿?”
好月闻言,更是惊讶。
她侧头去看了看那男人,却见得那男人也是十分惊讶。
“你怎的,也在这儿?”
从两人的对话里不难知晓,两人是认识的。
好月更是奇怪了,这两人,能有什么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