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当刘君子进来瞧看她的情况时,却见只得她身上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
纵管如此,仍能觉出她在瑟瑟发抖。
见势不好。
刘君子立时探头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烫,滚烫。
烫的让刘君子惊了一跳。
忙是去推那睡着了小姑娘,轻喊道,“好月,好月!”
好月此时只觉得浑身发冷,脑袋一片浆糊,眼皮沉重。
便算听着了刘君子的喊叫,她也只觉着喉咙干哑,难以应声。
浑身,更是动都不想动。
连着叫唤了好几句之后,仍旧不见回应。
刘君子急着了,立时去喊刘氏。
这个年代,哪儿知晓什么物理降温?酒精擦拭?
刘氏摸着好月滚烫的额头,只觉着心中焦急的不行,忙是让刘君子快去将陈郎中叫来。
陈郎中来时已是戌时中旬,天色已晚。
她替好月把脉了之后,又问了好月今日进了什么食。
事已至此,安月也不敢多有隐瞒,将下午喝了冰镇酸梅汤的事儿与陈郎中说了一通。
陈郎中听后,心里也有个底,叹了一口气,“想来好月应当是正午本就中了暑,再吃了凉的,两者一相冲便导致了腹泻,给我瞧瞧你们抓回来的药!”
闻言,刘氏不敢耽搁,立时将今日抓回来的药给陈郎中过目。
陈郎中拿着左看右闻之后,便也说这药无事,的确是止腹泻的。
她此时发热则是由腹泻引起的。
于是,陈郎中又开了一帖药,交代一日喝三次,将止腹泻的药先停用。
别的法子他也没有,只是交代着让刘氏拿一块湿手巾,再将手巾搭在好月头上。
待陈郎中走了之后,一屋子的人瞧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好月难受。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响午还好端端的人,如今说病就病的如此厉害。
着实——让他们心疼。
好月这一觉睡的十分不安稳,她一会儿觉着自己床边有人晃动来关心她,一会又觉着自己躺在冰冷得床上,迷蒙睁开眼时,看见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有人在她的耳边喊着她尹月,又有人在耳边唤着她好月。
尹月这个名字,是她在现代的名字。
那种喊唤,明明在眼前,却又似乎在远不可及之处。
似有温热的液体低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好月听见了刘海梗咽的哭泣声。
她说,“娘的好月啊,你是娘的心肝啊,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
这是刘氏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惧怕,这热的程度,比起之前的安邦要严重多了呀。
又偶能听见安月与安邦在喊唤着她,喊她喝粥,喝水,起东西。
她想说不吃,不饿,不渴。
可这喉咙就跟冒烟似的,根本发出声音来。
她看见了刘老爷子、刘老太、刘氏、以及安月与安邦这五人,在她的房间里来回度步,揉着声的喊唤着她的名字。
这就是被家人的关怀么?
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