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舒湄到宋家门前时,就见两个小厮不停地在敲门,嘴里喊着“请宋大人务必见我们一面”之类的话,过往百姓不敢围着看锦衣卫的笑话,来往却仍旧是忍不住好奇看一眼,舒湄向那两个小厮招了招手,见到她过来,那两人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公子,咱们昨日都喊了半日,但宋大人到现在也没见咱们的意思,想必是真的不在。”
“是啊,咱们与宋大人平日也没什么交情,为何偏偏要来求他?”
麦冬平日就好动,在这里吃了这么久的闭门羹,自然是不服气,舒湄笑了笑,说:“这世上想要咱们配方的人多得是,宋大人不要自然有别人接手,你们先回去吧?”
既然如此那为何非要在这里等这么久呢?
麦冬下意识地觉得舒湄没说实话,但是又挑不出什么问题来,只能闷闷地带着人离开,正巧此时一个穿着麻布衣裳的少年向这边走来,他大概是听见了舒湄方才的一番话,便问:“百草堂的配方竟然也舍得拿出来了?”
舒湄对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白,像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略薄的嘴唇却鲜红无比,红白分明,如同一幅冲突强烈的画作,瞬间就能叫人印象深刻,到不是不好看,只是太过锋利。
那是一种与年少轻狂完全不同的锋芒,仿佛刻满杀戮血腥……
“百草堂如今就是一个烂摊子,素心医馆不知从何处学来了我们的法子,偷师又没学到位,险些出了人命,还要倒打一耙说百草堂的药本就有问题,素来听闻锦衣卫见多识广,所以想请宋大人来做个公正,那素心医馆的方子是否与我百草堂无关,否则任由素心医馆这样下去,不知要又多少百姓要遭难,若是能免于祸事,不过是一张方子,怎么就不能拿出来了?”
这一番话说得进退有度,还占了个心系百姓的大义的理,陆番闻言神色带上了些许戏谑,又说:“既然是公正,那应该去找京兆尹,据我所知,岳大人已经派人去了百草堂吧?”
舒湄这才看向陆番,见他脸上既无质疑也无好奇,便知道这人并非是真的在意百草堂的“伸冤”是否是跑错了地方,便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笑,说:“说到底这不过是小民争利,没了素心医馆也还有别人,但若是把这方子交了出去,百草堂也能少些麻烦,宋大人平常往返京城医馆多,面子自然也更大一些。”
说的好听些是宋业面子大,其实就是说锦衣卫无法无天别人更害怕些罢了,陆番说:“可宋百户今日死了,公子想找人主持公道,大概是找错了人。”
宋业死了?
舒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下一瞬却直接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没几个人敢造锦衣卫的谣,但好好地一个人,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她一皱眉,总觉得这事不简单,虽然宋业只是一个跳板,但坏就坏在他是锦衣卫的人,在百草堂这两天频频联系宋业的当口出了事,百草堂似乎……有些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