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章慢条斯理地一件件穿上自己的衣服,一如脱下那般,随后回身道:“你我是夫妻,夜宿一张床不是理所当然么?”
苏连茹气得发抖,怒吼道:“我才不要和你这样龌蹉的人睡在一起!我要休了你!”
“休了我?”贺子章笑得有些奸诈猥琐,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没休你,你拿什么理由休了我?就拿我奸污了你这件事吗,皇上会同意吗?”苏连茹咬了咬唇,说不出话来,贺子章继续又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了。莫说我与你欢好天经地义,我每天晚上都可以到这里来与你重复昨天晚上的事情。”顿了顿又道,“只不过,你要是现在想和离,我也不会拦着你,横竖我尝到了滋味也不算吃亏。只是不知道你有过一个奸夫,又被人糟蹋以后,往后还有谁愿意接手,只怕连你那奸夫兰乐都会觉得你脏吧。是要做一个身败名裂的女人还是做一个得过且过的公主,你看着办吧。你说得对,以前是我自己不去风流,浪费了大好时光,以后我也可以一边将公主大人压在身下,一边姬妾成群夜夜笙歌,反正你我之间不会有丝毫感情,而你对于我来说也不是我夫人,只不过是我泄欲的工具而已。从今往后,你再敢出去找奸夫,我便打断你的腿让你只能日日躺在床上。”说罢以后,贺子章扬长而去。
房内凌乱不堪,只余苏连茹一个人坐在床上,歇斯底里地撕扯床单、大哭大叫。她原以为离开兰乐下嫁给贺子章就已经是一件令人绝望的事情了,没想到直到今天才发现还有更令她绝望的。
从皇陵祭祀回来以后,凤时昭连日在家里闭门不出,许是受惊过度再加上淋了大雨,也生了一场病。荣国侯一家还算幸运的,都从那场劫难中得以逃生,除了荣国侯手臂被刺客用刀给划伤,凤家主母和凤时昭都无什么大碍。凤时昭这一生病,有凤家主母衣不解带地在床前照顾,倒也好得很快。
只是伤寒好了,凤时昭看起来依旧没有什么精神,食欲不振,夜不能安寝。一旦她空闲下来了,便会想些有的没的,回忆得最多的便是当日山上的光景。君千纪救她的那个片段仿佛就像是在她脑海里扎稳了根,反反复复被拿出来品味。
她越想就越像遭了魔魇一般,无法停止。
凤时昭这个年龄,早已过了该出嫁的时候。当初她及笄时上门来求亲的人不在少数,只可惜凤家主母和凤时昭都眼比天高,一个也看不上眼。凤家主母觉得,她的女儿要嫁的人物必然是人中龙凤,而凤时昭则觉得她将要嫁的男子必须是她的真命天子。
而今凤时昭才猛然发觉,以前她都是将君千纪当做当朝国师和凤时锦的师父来看待,未曾有其他方面的想法,可论他的容貌气度,细细揣摩之下竟丝毫不输于上京的任何男子。
那是个英俊的男子,且英雄救美,本是一段佳话。凤时昭不禁整日魂不守舍地陷入一段无尽的遐想之中。
等她回味过来时,她想自己大概是深陷其中了。凤时昭心智成熟,即便是少女情窦初开这种事也不至于让她心慌失措,她反而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喜欢什么想要得到什么,心中便慢慢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