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丫鬟们折腾的事,宋无忌就没想管,也不好管。
他只是交代赵如意自己看着办,但如果遇上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倒是可以来问他。
赵如意就满心欢喜地应了。
周芮得了宋无忌的示意,早早地就准备好了木器漆和刷墙的白粉灰,窗户纸和新的承尘布也买回了不少。
第一天,赵如意带着二儿和三儿先是拆了屋里旧的承尘。一不留神,她们三个就弄得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可瞧着对方一身的狼狈样,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第二天,她们在屋里刷墙。不小心蹭在脸上的白粉灰,让她们瞧上去都像戏台子上的丑角儿。
第三天,她们在院里给修补好的桌椅上漆。妞儿和杏儿在一旁打闹着跑过,鞋底上沾着的黑漆在院子里的石板地上印出一朵一朵的小花。
第四天,贴窗纸、换承尘……
如此折腾了四五天之后,原本那间根本不能进人的杂物房就变得焕然一新了。
她们欢天喜地将涂过新漆的桌椅都搬了进去,还在桌上摆上了世子爷赐下来的文房四宝,一切看上去都还像那么回事。
宋无忌瞧着她们忙碌了这么多天,对她们新收拾出来的这间屋子自然也是充满了好奇。
只是当他发现空荡荡的屋里只有一张八仙桌和四张圈椅时,不免就皱了眉。
“去开了我的库房,里面有张罗汉床正适合摆在这。”宋无忌就指着东面白墙下的空地道,一转身他又指了指北面的白墙,“这儿摆上两个博古架,平日里用不上的书本可以搁在上面,就不必堆在桌子上了。”
赵如意都一一在心里记下,随后就带着秋娘和二儿在库房里翻找了起来。
待她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罗汉床和博古架搬出来时,却见着三儿正在杏儿的帮助下搭着凳子在门头上贴着一张红纸。
“闻雅屋?”赵如意一眼就辨认出红纸上的字,那一看就是出自世子爷的手笔。
“世子爷说了,先这么贴着,随后他再去叫人制块匾来挂上。”贴好红纸后,三儿就有些兴奋地跳下板凳说道。
赵如意的头上就挂满了黑线。
她们这次的阵势是不是闹得太大了点?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一走进屋,却发现东面的白墙还挂上了一幅字画。
画上,婆娑的树影之下背坐一位红衫女子,透过那纤细的背影可以瞧见她正在看着一本书。
不过寥寥数笔,就将女子专注的神态给描绘了出来,特别是一片水墨之下,女子身上的红衫更成了点睛之笔,让人只瞧了就挪不开眼。
一看落款,竟是世子爷所画,而作画的日子居然就是她们热火朝天地刷房子那几天。
“那天你跟我说想刷房子,我的脑子里就浮现了这幅画出来,”宋无忌就有些得意地同赵如意道,“没想到装裱之后挂在这儿倒挺是应景的,倒是你们,别负了我的一番心意,绝不可三天打鱼两日晒网!”
众女子挤在一起,便齐齐摇头,都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