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田并没有回答,反而一手拿起了漫修的右手。漫修也没有反抗,任姚田的双指搭在了自己的脉搏之上。毒镖,看来姚田是在看自己是否中毒了……
“这手脚锁链的钥匙,可是由王叔看管?”
一时间,众人没有回答姚田的,姚田不禁一怔,这个问题似是最简单的吧。
“被我扔到火里,烧了。”孰知,周欣然不紧不慢的一句话却将姚田那本已蠢蠢欲动的不平之心再次挑拨了起来。虽然是一个奴隶,也无需这般对待啊!
“怎么,有问题?”
“不,没有问题了。回小姐,此人浑身是伤,根本无法辨认是否有飞镖的伤口,然来报说那贼人是中了先生的毒镖,应有中毒迹象才是。可是此人却无一丝中毒的迹象。而且,既其锁链无钥匙可开,更是不可能在众人的追捕下还能全身而退,恐怕也不是我们要寻之人。”
“哦?这样?那就不要在此浪费时间了。”
姚田等人都离去了,只留下周欣然冷冷的一句话,“将他洗净,套件干净衣服,带来见我。”
周欣然走后,王叔又开始了骂骂咧咧,从大清早开始,便出了这么大的力打人,还真是有些辛苦。天知道,要不是早晨他来时无意踩到了洒落一地的豆子,狠狠的摔了一跤,还恰巧被漫修泼了一身洗澡水,才不会那般生气的抽打漫修。可他又是否知道,这一切,都是漫修特意安排的呢?
“你,负责给他洗净,换上这衣服!”有了叶子奇,王叔可不会再辛苦自己作这等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扔下一套单衣,便准备走人。
“可他手脚上都有锁链,怎么换衣服?”
“笨蛋,你没看这衣服就是件坎肩儿,从头上套上,在旁边打个结就行吗?至于裤子,也没怎么打烂,就那样儿吧。”
“裤子我倒是有办法,先撕开,穿上后再缝上就行。”叶子奇说话时,脸上有些阴阴的笑容,让漫修感到很是不安。
“他妈的,你既知道,还问我作甚?”
“就问王叔,针线在哪里能寻得到?”
“哦,针线房里有的是,你去拿吧,就说我说的。”
“针线房是吧?好!”叶子奇的嘴边又扬起了一丝笑容。
王叔走了,漫修感觉叶子奇却一直有些邪笑的盯着自己,昨夜里明明点了他的睡穴了,他应该不知道的,可,为何对自己那般笑呢?
“来,我先替你洗澡。”
“不用了,我自己来。”这气氛漫修很不适应,饶他也是在演戏,可毕竟很不舒服。
“你的胳膊还能动?看来,伤得不是很重啊?”
漫修不知道叶子奇此言何意,可见他又一直盯着自己的右臂瞧,不禁有些心虚了起来。叶子奇,没理由知道的……
“我能行。”
“那好啊,你自己洗吧。反正你也知道,我不会伺候别人洗澡,而且,还要去,针线房呢!”
“针线房”这三个字叶子奇又咬得特别重,漫修的心又是一惊。
“现在全府上下都在查那贼人,你说,我要是找出了有力的证据,立了功,那将军会不会一高兴,不仅放我离去,还赏我一大笔钱呢?”
漫修只是静静的看了看一脸贼笑的叶子奇,却仿佛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一般。
“我去针线房了,用不用,再给你带些东西回来啊?例如,我原来右侧的袖子,或者是右侧袖子上拆下的废线?”后半句话叶子奇是很小声对着漫修讲的,可漫修听闻后,不禁大惊,可脸色也只是稍微一变,便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看来我们彼此之间的沟通能力还真是有限,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听不懂?哈哈!那好,我提醒你一下,刚刚那个什么副将掀开我衣袖查看的时候,你可曾发现,我这右侧衣袖的针线和针脚很是特别?”
漫修明白了,原来叶子奇在那时发现了衣袖的不同。他当时逃离时见右侧衣袖被割破,又有血迹,情知如若有人来查,必逃不了干系。恰巧又路过针线房,便急中生智,进去翻找出了相同的布料,把叶子奇那身黑衣的右侧袖子全扯了下来,迅速得缝制了个新的上去。自然,别人即使怀疑到了他的头上,查看到了叶子奇身上的黑衣,也决然查不出什么来的。可是,百密一疏,黑衣的主人叶子奇却是了解自己的衣物的,他缝制衣服的针脚与衣服的其他地方不同,而且,周府用的针线也都是最好的,与叶子奇衣物上的那些普通针线是不一样的,叶子奇身为叶府的二公子,哪有不认好货的道理?能被叶子奇发现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漫修没料到的是,叶子奇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聪明了。
“之前几日你是偷王叔的衣服去做贼的吧?”
见漫修并不搭理与他,叶子奇继续道,“做得,就不要怕别人知道。曾听王叔说,他这几日因在马厩,外衣每日都脏兮兮的,因此才忌讳得天天换洗。而据说你是主动要求给王叔洗衣物的,如果我没猜错,你每日给他洗衣服的时间应该就是清晨你洗澡的时候吧。而夜晚,你便可以穿着他换下的衣服,为所欲为!”
“叶公子,你未免想象力太丰富了些吧。如果我有那般飞檐走壁的本领,又怎会在这里受这等屈辱?还不早早的离去?”
“这确实是我想知道的,你每夜出去,目的到底是什么?”
“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我锁链加身,连打开的钥匙都没有,试问,又如何飞檐走壁呢?”
“有备用的钥匙,对不对?我早晨无意间碰到你的草席来着,没有一丝温度,再是冬日,也不可能你刚起床,那草席便冷得像冰一样吧?更何况,你还有那厚袄做被!”
“你要是有证据,就去告发我。我,一点都不介意。”
第二百二十八章 防患未然
“好,我倒要看看,如果我从针线房找出那件被飞镖割破的衣袖,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叶子奇依旧不依不饶。
“随你便,如果,你能找得到的话。”漫修风轻云淡的一笑,有些费力的用左手从井里打上些水来,准备一日内的第二次洗澡了。
“啊,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针线房离厨房的后院儿不是很远吧。每日负责砍柴的人是你,烧火的人也是你,可今日清早你便在这里受罚,应该还没来得及烧火吧,你说,那衣袖有没有可能还没来得及烧呢?”
漫修再也没有词反驳了,居然,都被叶子奇说中了。时间紧迫,他只顾着设计如何瞒过搜查了,却着实没来得及将那真实的衣袖烧毁。幸好的是,那衣袖已被他撕扯烂,像普通布条一样,捆绑着柴火。只待今日点火时便可名正言顺的将那些布条烧为灰烬,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这么做,叶子奇已经猜到了。
“怎么,还要我去查证吗?”
“呵呵,我说过,如若你有证据,大可以去告发我。我已如此,不在乎更差。只不过,就不晓得到时那什么将军真会如你所愿,让你脱离这种奴隶的生活,甚至能够飞黄腾达,还是会将你看成是同伙儿,一并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