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说女大不中留,我还以为你在我的培养下会与众不同些。原来也是一样的!既如此,好!秦漫修,我就给你次机会,现在就跟我和天晴回秋水伊人,然后永不踏出那岛半步,你要是做的到,我便不杀你!”
“娘,您听我说完……”
“你闭嘴!我现在要听他说!”
神毒人的说一不二祁天晴是再了解不过的了,于是,当下也不敢再多插言,生怕再惹怒了她,到时漫修的性命可就绝对不保了。
“我现在要去开封,不能跟你们回秋水伊人!”漫修斩钉截铁的拒绝虽在祁天晴的意料之中,但心里却是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哈!哈哈!天晴,你也听到了?我给他的机会,他拒绝了!这可就不能怪我了!”说着,神毒人便从腰间抽出一把柔韧性很强的长剑,对准了漫修。
“娘!他是要为父母亲报仇的!”
“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问,他去不去秋水伊人!”
“不去!”漫修再次拒绝。
“好!”神毒人说着就要出手取了漫修的性命,而此时的祁天晴却突然拔出匕首,对准了自己的粉颈。
“天晴!”
“娘!女儿不孝!但今日您要是杀了他,我便自刎当场!”
“你真的决定了?”
“是,我决定了!”
“即使他有一日负你,你也要这样坚持?”
“是!”
“如果你跟他走,就不能再回秋水伊人,今后你我相见,也要行同陌路,你也愿意?”
“是!”祁天晴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狠狠心说道。
“好!秦漫修,今日是天晴救了你的性命,希望你能记住!但愿他日你不会有负天晴!如果你胆敢对不起天晴,第一个不饶你的便是我神毒人!你们走吧!”
“娘!”祁天晴有些依依不舍的望着神毒人。
“走!”
祁天晴和漫修离开了。一路上,一向多话的祁天晴却极少开口。
“谢谢你!”陪祁天晴静静的走了许久,漫修才开口说道。但其实祁天晴为什么要帮自己,在神毒人问她是否坚持要跟自己走时她斩钉截铁的一个“是”字便是最好的答案了。与其说现在想说声“谢谢”,漫修更想说的则是“对不起”。因为自己的缘故,祁天晴承诺不再回秋水伊人,与刚刚相认的母亲也要从此天各一方,行同陌路,而更关键的是,自己给不了祁天晴幸福。
“没什么可谢的,只不过我还没玩够,不想让你死得这么快罢了。”祁天晴的回答轻描淡写,但漫修不至于笨得真信这个理由。
“你这样做其实不值得。你知道的,我选择了查清真相这条路。”漫修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肖飞。还记得自己当时劝肖飞放弃报仇,选择与林雨薇在一起的时候,说的是多么的激情昂扬。可如今到了他自己,却宁肯选择查清真相,为父母讨回个说法,也要放弃自己的幸福。
“我都知道,你不必多说了!我刚才那样说那样做也只是为了不让娘杀你。你,顶多也就是我一个耍物吧,别以为在我心中能有多重!”耍物能有这个分量,也非普通耍物了。漫修不再多言语。
赶了一日的路,又挑了家客栈住了下来。这一觉,祁天晴不知怎么却睡得特别沉。待次日起来,已经是日上三杆,出来寻漫修时,意外见到的却是神毒人。
“娘!”祁天晴大惊,以为神毒人出尔反尔,当即便冲入了漫修的房间,结果,里面空空如也。
“他人呢?他人呢?”祁天晴的紧张似乎都有些夸张。
神毒人见了,有些黯然神伤的说道,“你们离开客栈时,他回头跟我小声说了一句,让我跟着你们一起走。我不知他何意,但还是跟来了。到了傍晚,他找到我,向我讨了些迷药过去。你睡的这么熟,就是那迷药的功效。哦,还有,银子银票他也拿了些去,是我给他的。”祁天晴隐约记起昨夜睡前漫修特地来找她又喝了几杯水酒的场景,酒量一向大的她昨夜没喝两三杯便睡了过去,原来竟是他有预谋的。
紧接着,神毒人又拿出来一封书信,递给了祁天晴,“这是他留给你的。”
祁天晴接过了书信,整个人似乎霜打的茄子,看上去完全蔫了。她并没有打开书信,即使不看,她都知道漫修为何如此做。他选择了独自去挑战困难,不想连累她也一起受苦。
“他什么时候走的?”
“今儿一早便走了。嘱咐我一定看好你,不要让你去开封。”
“他什么功夫都不会,去开封会不会有危险?”
“人的命,我们难以左右的!”
“他,会再去秋水伊人找我吗?”
“如果他有心的话,会的!”
祁天晴默默不语。
话说两头,漫修安排好祁天晴这边的事后,便独自一人踏上去开封的路。
一路走来,漫修来到了杭州码头。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的过客,漫修却突然感觉到这个世界是这么的陌生!好似只有他一个人被排斥在了整个人群之外一般。
现在看来唯一可行的一条线索也断了,漫修仰天长叹了一声。可就在这时,好似人群之中闪过一个极其熟悉的背影。是娘!漫修下意识的追了过去,结果却是在人群中依然孤立。漫修干涩的笑了一下,他以为是他太想念娘亲了,刚才都产生了幻觉,十二年了,娘亲如果还活在这个世上,怎会不找他?找也肯定会在开封附近啊,又怎么会在杭州出现?定是自己看错了吧。漫修失望的登上了船。
但其实漫修没有看错,那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母亲孟灵。只不过不只她一个人,旁边还有那当日追杀他们,又在周可等人面前救走灵儿的朱四,又称朱不眨的。那日在悬崖上,朱四可是一直在窥伺时机离开,因为他看出骑马的那帮人中有真正的高手,在要出了他们想得到的东西后定然会杀人灭口,他也会被算在其中一个。但见漫修掉落山崖时,朱四便放出烟雾弹,至于灵儿,连他都说不清当时为什么要救她走,也许是为了去向刘喜讨要酬金,也许是看灵儿实在太悲伤了于心不忍。总之他带她走了。但自那日之后,灵儿便整个人都傻了,整日目光呆滞,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朱四让她走便走,让她停便停,简直就像是个还可以活动几下的活死人。而朱四也并非是靠说话让她行动的,因为灵儿好似完全听不到任何的话语。也不是靠手势,因为灵儿虽然睁着眼睛,也从不看旁物,偶尔眨一下,才让人知道她还是个活物。朱四要让她走时会直接搀扶起她,先带她走几步,要她吃饭时,会把碗筷放在她手里,先用自己的手帮助她吃几口,坐下、躺下、喝水,包括解手,都是如此。日子久了,灵儿好似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朱四如此,她也便去做,完全成了一个人偶。
朱四没地儿可去,想来想去还是回去找刘喜,毕竟,有灵儿在手上,这就是他执行了任务的证据,虽然没能拿到漫修的尸首,但也是眼见他掉落悬崖的,刘喜该不会赖账。于是,朱四带着灵儿历尽千辛万苦,从开封一路又回到了金华。
而此时的刘喜已更加今非昔比。此人本就极好钻营,又舍得花钱,竟不仅与当地的知县大人打的火热,与上面的知府大人也是亲如一家。在这些父母官的支持下,他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什么药铺,酒店,钱庄,赌坊,只要他能想到的,只要在酒桌上,或者银票上跟父母官大人递句话,就一切都没问题。刘喜势力一天天壮大,他又担任了当地的民团总指挥,借这个名义,手底下竟养了不少打手,以确保他的生意和生命的安全。
这时,朱四再回来找他,刘喜却不再像先前求他的时候那么低声下气了。朱四来的时候没有带灵儿,他把她先安顿在了一个破庙里。在经过了层层报告,和关关审查后,朱四的兵器被收,终于得见了刘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