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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档案 清韵小尸 3448 字 4天前

两个人又在院子里逛了一圈,这才离开。上了车,傅临江问:“宋队,接下来,你准备怎么查?”

“之前,她解答那些账目上的钱款来源时,有落个破绽。”宋文说着话发动了车,“我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做了一些布置,她们究竟有没有杀人,我们还是要问问尸体才能确认。”

话到此时,宋文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来喂了一声,就听那边的林修然道:“已经按照你说的,六天前在洛欣敬老院去世的老人尸体被我扣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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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八点,殡仪馆的冷冻室里,温度比外面低了很多,透着一股冷气。好像外面无论怎样时过境迁,四季变化,这里就像是被冻上了一般,恒古不变。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位死者是低血糖性休克导致死亡。根据死者临死的抽血化验,死者的血糖只有1.78,这个数值明显低于正常值。而且死者的血液里,有一定的安眠药物。”林修然双臂用力拉开了殡仪馆内储存尸体的柜子,一股冷气先冒了出来,随后一具老年男性尸体呈现在宋文和傅临江的面前。

因为和这里的工作人员太熟了,对方直接提供了钥匙让他们自己进来查看,整个冷库有点空荡荡的,说话带着回响。存放在一个一个格子里的尸体,就像是一个一个放在柜子里的摆件。

宋文看了看那老人的尸体,由于还未完全解冻,整个尸体冻得硬邦邦的,暴露在空气里,释放着淡淡的薄烟。室内的温度一下子又降了下来,傅临江搓了搓手臂往前迈了一步。

老人的尸体皮肤苍白,嘴巴微张着,眉心之间有一道深深的皱纹,他又看了看柜子上挂着的资料,死者名为段生,这名字不太好,感觉活人被断了生路。

“这具尸体死于六天前,但是由于一些亲属在较远的外地,所以追悼会延开,也把火化的时间进行了延后,你让我调查洛欣敬老院最近的死者,我就把尸体扣下来了。”

林修然简单解释,一般的尸体火化都是在死者死亡的三天内,他们这次较为幸运。这名老人甚至是死在张培才之前,而且根据洛欣敬老院的账户显示,在死者死亡之前,有一笔三万的款项打入,追踪着家属的账户,发现老人死亡以后,又有二十万转入了一个境外账户。

“死者是否是死于谋杀?因低血糖死亡,有没有可能死者是被注射了大量的胰岛素?尸检能够确定吗?”宋文曾经在相关的案件里听说过这种杀人方式。胰岛素的注射会导致低血糖的发生,引起死者死亡。

林修然摇了摇头,他指了指死者腰腹部留下的一些针孔:“估计很难界定。胰岛素被称作‘了无痕’,很容易在人体内代谢掉。死者长期注射胰岛素,根据现在的尸体并不能证明是谋杀。一直以来,过量胰岛素注入都是很难界定的,特别是死者是糖尿病患者时,在他的体内,人工胰岛素的c肽早就已经形成,无法作为评判的标准。”

宋文整理思路:“死者因为生病原因,需要服用一些安眠的药物,如果在他服用安眠药之后,进行比平时更多量的胰岛素注射,很容易引起低血糖导致死者死亡。可是,即使老人是被人有意谋杀,也很难在医学和法律范畴进行判断?”

林修然点头:“这样的尸体,就算是尸检,意义都不是很大。”

“所以死者的死因只是疑似对吗?这种杀人的方式在过去夏未知的杀人手法曾经中出现过吗?”宋文伸手揉了揉眉心,他们得到了一具尸体,原本以为可以揭开真相,可是现在看,他们离答案还很远。

林修然回答他:“出现过,但是那时候的情况和现在无法相比,十八年的时间,足够让他们进化得更加不着痕迹。”

这个城市里,每天有那么多的新生儿出生,相应的,有那么多的老人死去,都是久病缠身,行将就木的老人,没有人在他们的死亡上多花费时间和经历进行检查。这件事仔细想起来让人觉得有点背后发凉。

宋文问:“现代的医学手段中,这种难以界定的情况多吗?”

“如果是偶然发生,并不多见,但是如果是处心积虑去研究的话……”林修然叹了口气,“有一些药物,如果使用过量,就可以转变为杀人的毒药,而这些药物用量的检测,恒定,却又非常困难。比如说干扰凝血的药剂,可以治疗心血管病,可也有可能导致让人失血过多。再比如,有些药物也许口服安全,但是通过灌肠进入人体,却更易导致病人死亡。总之,若是有医学条件,医学知识,想要进行一场谋杀,虽然无法完全没有痕迹,却能够难以界定。”

宋文沉默了片刻道:“那我们试试,从死者家属的证言入手。”虽然现在没有了直接的证据,但是至少他们还有证人证言可以听听。

第58章

十八年, 这么长的时间,能够做什么?这是将近普通人生六分之一的时间, 贫瘠小城足够发展成现代化的城市, 一座巅峰之城也可能由盛转衰变成废墟,有人出生,有人死去, 一位幼童也足以长成一位青年。

十八年前,陆司语八岁。那一年,宋文七半岁。

十八年前的南城,人们看着老旧的电视机,满大街布满着音像店, 报刊亭,放着各种各样的口水歌。时光就这么偷偷溜走了。

十八年前的九月, 芜山敬老院一案被人发现。像是蝴蝶煽动了翅膀, 整个城市的命运由此改变……

一眨眼十八年后,有人撕开了时间的封条。

现在是案发第三天晚上的十一点半,在南城城西的一个酒吧内,客人们陆陆续续地到了, 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个时间已经是该要上床睡觉, 对于有些人来说, 美好的一天才刚刚开始。这个酒吧名为waiting,装潢颇为高级,却开在了比较偏僻的地方。

陆司语安静地坐在酒吧的一处卡座位, 冷色调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衬得肤色偏冷,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他按照吴青给他的联系方式,打过了电话,对方听说他认识吴青,很直接地报了个价格,约他到这酒吧,于是陆司语在这里等待见面。

此时的陆司语低垂着眼眸,十指相扣,放在翘着的腿上一动不动着,他似乎正在思考着问题,脸上看不出愉快或者是不快,之前电话里约的时间已经到了,等的人却没有出现。

最近营业场所整顿,那些卖酒的女人们都不见了,酒吧里的客人也较往日稀少了。这年头,什么生意都不好做。

自从陆司语到了酒吧以后,就一直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和这里的氛围完全不一样,像是一个规矩的好学生忽然误入了不该来的地方。赶走了几波好事的客人以后,从酒吧的吧台那边又走过来一个男人,那人明显是喝高了,不打招呼就一屁股坐在了陆司语的旁边:“这位小美人怎么一个人?要不要我请你喝一杯?”

随着他坐过来,一股浓烈的酒气席卷而来。说着话,那人伸出了手,仗着自己身高体壮,去摸陆司语的脸:“大晚上的,良夜苦短……”

陆司语这下终于是动了,眉头微微一皱,一张脸很不悦地侧头躲过了男人的手。

那人却还来劲了,笑呵呵地凑过来蹬鼻子上脸:“呦吼,陪爷喝一杯,又少不了你一块肉。”说着话他就把身体往过压,带着酒气,伸手去搂陆司语的腰。

这一次陆司语没有再忍让,他抬起眼睛,低骂了一声:“滚。”

他讨厌身体的触碰,更讨厌那男人身上的味道,那是人味,还夹杂了酒精的味道。

“你让谁滚呢?!也不问问这是谁的地盘!”男人的怒意不加掩饰。

陆司语站了起来,往后撤了半步,这样的位置,正好让他卡在了座位里。那男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的眼神似乎在看一只装在瓶子里面的蝴蝶。

两人之间还隔了个膝盖高的茶几,男人伸出一只手去拉陆司语的脖领,他比陆司语还高了半头,人高马大身形占优,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陆司语用一只手格开了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四两拨千斤地在他的肋下打了一拳。那男人身体往前一扑,两厢使力,仿佛他自己撞到了陆司语的手上。

一瞬间,那醉汉感觉打过来的不是一个拳头,而是戳过来一把尖刀,一股气茬在了肋骨里。陆司语面无表情,他趁着那男人痛得俯身之际,手肘猛地重击男人的背部后心位置,男人疼得心脏快要停跳,发出了一声难以抑制的低吟,双膝就要往下跪。陆司语便取了个巧劲,膝盖上顶的同时,单手手刀劈在男人的后颈上,男人瞬间倒地,一下子趴在了茶几上。

陆司语坐回了他原来的位置,拉过男人的脖领,在那人的耳边冷冷道:“叫你们曹老板出来。”

那男人嗯了一声,看向他的眼神带了点惶恐。他经常在这酒吧混,差不多隔三差五就要打次架,可像是这么狼狈,毫无还手之力的还是第一次。

陆司语说完话放开了他,有些嫌恶地从桌子上拿起纸巾擦了擦手,那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骂了一句,然后有些灰溜溜地离开了。

过了一会,酒吧里一阵骚动,从另外一边分开人群走过来一队人,有人伸手打着招呼,“唉,曹老板,今天你怎么来这边了?”

那被叫做曹老板的是一位中年的男人,个子不高,肚子圆胖圆胖的,头发几乎全秃,看起来整个人就像是个弥勒佛似的,只是此时,他这张肉脸上有些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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