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节(2 / 2)

盛世书香 阿琐 2539 字 9小时前

韵之便道:“下回再想说对不起的时候,先忍一忍可好,你太客气了,我们不是夫妻吗。”

闵延仕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就说:“对不起。”

说完,他禁不住露出慌张的神情,惹来韵之大笑,却又体贴大度地说:“没事儿,你这不是还没答应我吗?”

闵延仕忍俊不禁,自己也没察觉是笑着说:“我记住了。”

此刻前厅里,靖王妃只字不提孩子们的事,说了些靖州的风土人情,请老相爷带着老夫人去靖州转转,热情地邀请:“往后您和老相爷闲着也是闲着,将来和我家老太太结伴,我在王府给您准备最宽敞舒适的院子,也去南方住上一阵子才好。”

这可有可无的话说了半天,践行的礼物送到,靖王妃便要告辞,起身时冷不丁问初雪:“我们姑爷可好?”

初雪忙道:“太医说需要静养,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老夫人赶紧解释,说是请亲家放心,她家大孙子只是皮外伤。

靖王妃笑着应下,带上初雪往门外走,正要跨过门槛,她忽然停下,险些撞着跟上来的婆媳俩。

老夫人问:“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靖王妃说道:“我们家的下人,自然是会严加管束,这点小事不值当传扬出去,因此外头若有闲话,还请不要误会。”

闵夫人听得,登时心火冲头,这明摆着就是说,他们一定会到处宣扬,还不许自家说半句不是。

待祝家的车马远去,老夫人对儿媳道:“我横竖是要走了的,往后这家都归你管,是好是歹你自己看着办,初霖的名声若是毁了,我看你怎么把她嫁出去。”

闵夫人怒道:“祝韵之又是什么名声,婚礼当天还和金家那死鬼儿子牵扯上,我还没问他们家的不是呢,他们倒糟践起我们家的姑娘。”

老夫人摇头,轻轻一叹:“该说的我都说了,随你吧,我不管了。”

这日夜里,扶意秉烛写信,将一整天的奇闻趣事都落在纸上。

虽比不得飞鸽传书那么快,但能洋洋洒洒写尽心中事,她真想让祝镕知道,他心爱的妹妹眼下过得很好。

写着写着,一阵害喜的恶心涌上胸口,她放下笔,靠在椅背上,好一阵没缓过来。

信纸上的字迹稍稍变得模糊,扶意意识到的时候,眼睛已经湿润了。

她太想念丈夫,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相许,他们迅速成为了夫妻,很快拥有了骨肉,看似一切顺风顺水,实际上,夫妻聚少离多,他们分开的日子,远远胜过在一起的时候。

韵之和闵延仕,纵然开始得艰难,韵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不论前途多难,总是她和闵延仕一起走,哪怕散,也是要在一起的人分开了,那才叫散。

可是她,丈夫总也不在身边,她的喜怒哀乐,只能寄托书信,而书信有限,也许当镕哥哥为她高兴时,扶意正为了新发生的事而落泪。

“镕哥哥……”扶意深深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好想你。”

这几个字念出口,许是孕妇多愁善感,扶意竟是再也忍不住,伏在桌上哭起来,香橼听见动静赶来,深知小姐是想念姑爷了,她劝也没用,只耐心地陪在一旁。

远隔千里,祝镕从梦中醒来,仿佛感应到了扶意的悲伤,更因为他同样也思念担心着妻子,他坐起来,想取水来喝,昏暗的烛火下,看见弟弟的床铺空空如也。

祝镕心里一咯噔,恼恨自己不够警醒,更生气平理又擅自跑出去,披了衣裳就出门去找,却被门前的侍卫拦下说:“公子跟着将军出门了,您放心。”

“将军?”祝镕不由得松了口气,旋即另一份担忧涌上心头。

一行人相处了那么久,姐夫和平理始终没有表明他们的关系,他知道是姐夫对自己还不能完全信任,而眼下,他更担心平理的安危。

好在不久后,平理才悄悄回来,脱了外衣刚要钻被窝,便听哥哥问:“你跟着姐夫,去哪里?”

平理不慌不忙,说道:“巡查附近的守卫,担心赞西人夜袭。”

帐子里很安静,能听见外面士兵巡逻的动静,乃至深山里野兽的嚎叫。

“早点睡吧。”祝镕说罢,翻身背对过去。

“哥,你放心,我不会自己乱跑。”平理说。

“我知道。”

“我也会保护好自己。”

祝镕没有回答,弟弟也没再出声,不多久,便听到了平理打鼾,他安心了些。

其实这几天,祝镕察觉到附近有军队之外的人出现,既不是当地百姓,也不是赞西人,而姐夫避开他,已经单独离开过好几次,他猜测,会不会是胜亲王来了这里。

倘若猜中了,父子二人同时出现,一举拿下他们的性命,便是解除了皇上的心头大患。

可是,他会失去弟弟,失去姐姐,也许扶意能体谅他的立场和苦衷,但也注定了,他们再也不能做夫妻。

祝镕并不矛盾纠结,只是盼着一切能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他早已向姐夫摊牌,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姐夫还在考虑中,还没有明确的决定。

祝镕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扶意,相信我。

这时候,扶意已经冷静下来,写完了书信,小心封口,待明日一早,派争鸣找人送出去。

香橼搀扶她上床,笑道:“二姑娘真是了不起,天不怕地不怕的,闵家那小姐,真是活该。”

扶意很欣慰:“我是白白担心了,想我是在什么样的家里长大,怎么能懂她心中的底气,实在羡慕她。”

香橼问:“不过我听说,因为姑爷身体不好,他们一直还没圆房。”

扶意点头:“这就不是靠底气能办的事,我相信韵之能应对。”

此时此刻,闵府新人的院子里,卧房灯火已熄,偌大的婚床上,小两口头一次同塌而眠,但彼此都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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