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颗心都放松了下来,想要从地上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浑身的力气好像都已经流失殆尽。
“桃心,”恍惚间,她听到了旁边的演员在叫她的名字,“你还好吗?能站起来吗?”
她想回答一声“没事”,可下一秒,却觉得自己的眼前开始天旋地转。
在桃心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好像看到了有一个人从宫殿里推开大门朝她直直地跑了过来,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却觉得那人金色铠甲战袍的衣角,她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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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浑身都很烫。
她的身下很软,感觉好像是躺在一张床上。
桃心努力地睁开自己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后,就看到了芮疏予那张蹙着眉、满满都是紧绷感的脸。
“你醒了,”几乎是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立刻就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发现他的眼眶很红,红得有些不同寻常。
“嗯……我在酒店里吗?”她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
他点了点头,脸庞和嘴唇都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你在拍戏的时候晕过去了,然后我们发现你发了高烧,立刻就把你先送回来了。”
“没事的,”她感觉他握着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颤,还反过来安慰他,“估计就是冻着了,你给我吃了退烧药吗?我身体很好的,一般一吃退烧药马上就会退烧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他手一紧,将她重重地扣进了怀里。
“对不起,”他靠在她的脖颈边,声音里是满满的自责,“……都是因为我不好。”
桃心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她见过他大发脾气、见过他不可一世、见过他胜券在握、见过他绝地翻盘、见过他器宇轩昂……却从来没有见过他像现在这样,仿佛被人打垮了一般,脆弱又苍白的模样。
她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太担心她。
爱情这种东西,会让人无坚不摧,也会将人击垮——因为当你爱上一个人,从此就会有了软肋,有了被人攻击的理由。
而她就是他的软肋,她一有事,他便痛及全身。
“你哪里不好了?”
她想了想,搂着他的脖颈,轻声对他说,“我晕倒前明明就看到你从宫殿里朝我飞奔过来,我遇到危险,你不是已经第一时间就来到我的身边了吗?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像你对我那么好?那么在乎我?”
芮疏予这时轻轻放开了她一些,他动了动唇,一字一句地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如果不是我没有妥善处理好吴诗,她就不会对你下手,如果她不对你下手,你就不会晕倒生病……徐念说得对,我的脾气太冲了,我这样的行事方式,非但不能保护好你,反而会伤害到你……”
她听完他的话,冲他摇了摇头,“如果你不是这样的脾气,我就不会喜欢上你。”
“我喜欢的本来就是这样爱憎分明、行事果断决绝的你,你不用想着是因为你的原因才会让我生病,只要我进入到这个圈子,我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总会有人讨厌我,想要陷害我,想要让我过得不好,但正是因为他们的阻挠,我才会变得更坚强,我会让他们知道,他们凭借这样的雕虫小技,才没有办法轻易地将我打垮。所以今天就算不是吴诗,还会有别的人,就当我提前交了学费吧。”
她明明发着高烧,但还是对自己那么地充满自信,对挫折看得云淡风轻,甚至还反过来给他做心理疏导,芮疏予忽然觉得,他真的没有看错这个女孩子——她比他更出色,甚至比他更强大。
“我这样的脾气,当我一个人在圈子里行走的时候,的确没有大碍,我至少能保护好我自己,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了你,我得比以前更小心、更周全。你放心,我不会改变我自己的本性,但是我会为了更好地保护你,改变一些我的行事方式,”
他沉默了一会,脸上渐渐开始有了些温度,“这也是我交的学费,我心甘情愿。”
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面前这个骄傲的男人,他愿意为了她低头,甚至愿意为了她改变自己这么多年来雷打不动的行事风格,只是为了更好地护她周全。
“总觉得,有了我之后,sy这个神人好像有了可以被人踩的痛点,不再是无坚不摧了,”
桃心这时忍了忍鼻尖发酸的感觉,靠回到枕头上,和他开玩笑道,“天仙下凡?”
“我觉得很好,”他也慢慢地勾起了嘴角,“当神当太久,累了,接下来的一辈子我都想在人间做一个只沉迷于爱情的凡夫俗子。”
她沉默了半晌,忽然道,“那你也永远都是我的超人。”
说完这句话,她就把整个身体都缩进了被子里,甚至还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脑袋,把本来就很烫、现在因为脸红烫得快要烧焦的脸深深地埋进了被窝里。
天呐,她怎么突然会说这样的话了?难道发烧把她的脑子都烧坏了吗?
谁知道她刚当上地鼠五秒,就被人挖了出来,他眼角带笑地让她重新躺平,给她掖好被角,用手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撩完就跑,跟谁学的?”
她索性闭上眼睛装死,“……刚刚那个人不是我。”
他彻底被她逗笑了,原本皱成一团的俊脸渐渐舒展开来,“好,那就是我说的。”
“睡吧,我就在这陪着你,快的话一晚上一定可以彻底退烧,”他看着她,格外认真地说,“我是你的超人,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桃心闭着眼睛,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了笑,乖乖地点了点头。
…
第二天一早,等桃心再次睁开眼,她觉得整个人都比昨天舒服多了,虽说还没到神清气爽的程度,身体还有点儿发软,但绝对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还没等她动弹,一只骨节分明又格外白皙漂亮的手就伸了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
“应该退烧了,”芮疏予收了手,把温度计又递给了她,“还是量一□□温,保险一点。”
她接过温度计,看着他略显疲惫的俊脸,率先问道,“你一晚上没睡?”
“趴在你旁边睡过一会,中途徐念、桃晴和二蠢也都分别顶过我的班,”他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姐也来了?”
“嗯,担心你,硬要跟着徐念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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